第40章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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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师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将我拎出来,那时我是多么的瘦小,夹在她强壮的臂弯里,骨头硌得我生疼,我只是皱着眉,抿唇一声不吭。

        老人很满意,他想就近看我,我退了二步,我害怕他的口水滴到我头上。

        “她……她……”老人结巴着。

        “这丫头人挺麻利,就是调皮了点,很聪明的,她不会太麻烦你会照顾自己,还能帮帮你的手呢。”陈妈妈热情的笑着,推搡着我上前。

        我不甘的扭动的身子,见挣扎不动,只好满带敌意的看着这个将死的老人。

        他点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眯得只剩一条缝,那枯骨般的手上,布满着老人斑,他要来摸我,我头一次这么害怕,灵活的躲过便转身要走,他却中途放下了手。

        “就她好了。”他终于说。

        我最终跟他走了,因为这个老人最后的一句话,他说,不管我怎么讨厌他,但他至少能领我出沐春。

        是,只要能离开,就有希望,不管这一步多么的黑暗。

        我与老人生活了二年,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快就死去,我们之间的生活,寡淡如水,这是一个寂寞的老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家人,直到死,也没有,他一直是个迷,迷一样的人,他并不如想象中的穷,他也从来不碰我,只要我在他眼皮下生活,他只是很爱念叨,总是爱唤着我的名字,千冬千冬,你给我拿那个梳子,千冬,你给我倒杯水,千冬,你搬条凳子来,我给你讲故事……

        他其实是一个有学识的老人,懂很多知识,脑子里有数不尽的故事,精神好时,会教我学习,给我买课本,我若是领悟的好,他会很开心,开心一整天,然后从此孜孜不倦。

        但我还是不跟他说话,我讨厌他,从来不靠近他,我甚至趁他睡觉偷过他的钱,但我能找到的,只是为不多,不够我逃跑,不够我接白兰一起出来生活,他第二天就会扶着老花镜,一遍又一遍的找,一遍又一遍的问,我明明是放在这里的,哪里去了,然后唉声叹气,他从来不怀疑我。

        然在某个角落找到遗失的钱,后他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很享受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我却难得暗自一笑,捂着嘴难得跑开无声的哈哈大笑,前俯后仰,这二年里,我们便一直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个游戏。

        老人终于还是死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连路也走不稳了,一天,他将我喊到床前,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布包给我,厚厚的一叠,还有一些金银手饰,我没有接,他却硬塞到我手里,喉咙好像堵塞的水龙头,呼哧呼哧般粗重的响着,然后他朝我挥挥手,自己闭上眼睡着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有人将我拉起来,是陌生人,他们是来接管房子的,从此我要搬走,但我不害怕,老人将买房子的钱全给了我,还帮我找了正式的学校,寄宿制的,我看着他们将老人抬出去,这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这二年对我而言,也是黑暗而平淡的,乏善可陈,那年我14岁,捏着钱去沐春,把白兰领了出来,我们一起参加入学考,白兰在沐春一直是个认真而怜俐的孩子,而我因老人的教导也进步很快,我们俩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学。

        我们正式相依为命的日子便开始了,老人的钱并不多,而且我还将一大部分交给了沐春的陈妈妈,日子清苦,终于熬到高中,一个暑假,我打工碰到了坤哥,从此便交上好运,再无须为钱担忧……

        这便是我的一生,直到现在。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去回忆,甚至刻意的遗忘,怎么今天却全给记了起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醒了,在赵云阳身上特有的香气中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莫飞,是那个心理医生莫飞,我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赵云阳呢,我忙要到处找。

        “我在这里,千冬。”他的声音原来就在我耳边,我一直在他怀里。

        我随即警戒的看着莫飞,往赵云阳身上紧缩了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莫飞马上朝我抱歉一笑,“季小姐,抱歉,刚刚我为你进行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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