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里的人后来没找过你吗?”
“怎么会找我呢?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儿。我在婆家受到的羞辱他们也听说了,恨我丢了他们的脸面,明知道我在药师家里也装作不知道,对人说我投河死了。”
&;第36节:我和小单(1)
我和小单
端午节,也就是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我带着小单出现在南原府的谷场上。我们的这次出行,是香榭里的一件大事儿。银吉特意为我订做了一顶宽檐草帽,帽檐四周垂下来三层白纱,即使有风吹过来,也能把我的脸孔遮挡得密密实实的。
小单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阳光在上面滑得站不住脚。她按我教她的法子,昨夜睡觉前把搅拌了玫瑰露的蜂蜜涂抹在嘴唇上,再用干花瓣压住。今天一早,她的嘴唇看上去比一朵新开的花朵还要娇艳、柔软,说话时,话语间还能隐隐地流露出香艳之气。为了保持住这种妖艳,小单连早饭都没吃。她的新裙子是自己做的,小衫长长的衣带上面,也是她自己绣的花儿。最近几年,她一直偷偷学习香夫人走路的仪态,不过,在香夫人身上看起来自然而然的举止,到了小单身上,变成了装模做样儿。
“看看她们两个,比刚开的玫瑰花还招人怜爱,”厨娘说,“我打赌谷场上的男人们会为她们发疯的。”
“小单,你的腰不要扭得那么厉害,”银吉训斥说,“看上去像花阁里出来的女人。”
女人们笑起来。
“您是老眼昏花了吧?”小单胀红了脸,但还努力保持着风度。“我根本就没扭腰。”
“好好照顾春香啊。”银吉送我们到门口,上车时,她嘱咐小单。
“春香小姐戴着盔甲呢。”小单嘟囔了一声。
“您可别乱跑啊,要踩着我的影子跟住我。”小单对我说,“外面的人可不香榭,谁对您都毕恭毕敬的,他们像野兽一样粗野。”
香榭的马车太惹眼了,为了避免麻烦,马车在离谷场还有一段路的树林里停了下来,我和小单得自己走完剩下的路程。
谷场上沸沸扬扬的,人山人海,各种声音和气息把我们裹挟在其中。有一个男人醉醺醺的歌声时远时近,断断续续地从人群中飘荡出来:
好比是锄头好,刃儿薄
怎无奈割稻麦,仍须用镰刀
邻家的女儿,花朵样好,杨柳般娇
哥哥没有财礼钱,她不肯上花轿。
歌被他唱得曲里拐弯儿的,把我们逗笑了。
(bp;我们刚融入谷场里的人群,就被一些小孩子跟上了,他们对我的帽子很好奇,在我身旁转来转去,踮着脚尖儿蹦跳着,想把我的帽子掀掉。
小单则被一些男人盯上了,他们的目光翩翩飞舞,围着小单的脸孔打转。
还有男人索性凑到近前,跟小单搭起话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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