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不知道银吉说的是谁,直到她提起鞋的事情,我才把“南原府使家的公子”跟在官道上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我的心跳立刻加快了。
“我们家的春香小姐长大了。”银吉的表情既像笑又像哭,她用目光抚摸着我的脸,“男人找上门儿来了。”
银吉带我到浴房,浴桶里面已经备好了热滚滚的菖蒲水,我洗澡的时候想,也许那位公子等得不耐烦了,离开了吧?
洗浴后,小单和银吉一起帮我换衣服,是新衣裳,但颜色素淡。小单低眉垂眼的,仿佛我不是去见客人,倒像是去跟阎王爷见面。
接下来,银吉给我梳了发髻。我们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十分确定,客人已经离开了。
(bp;小单会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的。
我的辫子被盘了起来,用一根长长的有菖蒲花图案的金发钗固定住。我的衣裙也整理停当,可以去见客人了。
银吉突然抱住了我,眼睛里面迸出泪光。
“倘若他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不用理他。”
小单用特别的目光打量我,当然这是我第一次梳发髻。但她的目光里面,我不只是换了发型,更像是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我沿着木廊台往客室——那曾经是我和金洙跟着凤周先生识字读书的书房——银吉和小单没有跟着我,我听着细夏布裙裙摆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觉得自己像一只从她们手中被放飞出去的风筝。
木廊台的屋檐下面插上了新鲜的蒿草,还挂着用彩色碎布拼贴缝补的填充了艾草的荷包,有小鸟形状的,也有花朵和蝴蝶。
南原府使家的公子站在客室门外,从白纸灯笼里面洒落下来的灯光犹如冬日气温下降时挂上的清霜,落在他的脸庞上面。他察觉到我的到来,朝我转过脸来。
我一时有些恍惚,站在灯笼下面的少年,一会儿是金洙,一会儿又是官道上的少年公子。
“香榭里的花木种得太多了,”他对我说道,“我只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却好像已经沉溺在某种气氛里了。”
他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你比白日里更加清丽。”
“这么晚登门,”我问他,“有何贵干?”
他从袖子里掏出我的鞋。
“我找过鞋匠了,他说这鞋是为香夫人刻的。”
我伸手想把鞋拿回来,但他手一缩,又把鞋背到身后去了。我很快地稳住身子,以防自己跌倒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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