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我颇费苦心。我想,我长得不帅,只有给她卖弄学问了,问题是我肚子里又没啥学问。这也难不倒我,我从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介绍西方哲学家的书,当中有几十位名字古怪的哲学家,那名字又长又怪,我写都得用手指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这好啊,我知道的哲学家越陌生越怪,我才越有学问啊。我在信中给她介绍这些人的学问,并与她探讨。她当然不懂,我想,我唬住她了。
我也怪,我给她写情书,就从校门的邮箱发出,却不留真实姓名与地址。我对她说,我要给她写一百封情书,然后再说。
却说我写到第21封的时候,就没了脾气。在第22封信里,我问她,她爱我这种爱读书的人吗?我留了班级与姓名。
几天后,我的22封情书,被一个大牛皮口袋全退了回来。
我好沮丧,那几天见人就想打架。
几天后,团支部书记便看着我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我知道你在追求谁并且失败了。我说,你当然知道我在追求西藏班那个美女。不过,她一定给你说过,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说,我知道一点,你在信中大肆卖弄学问是吧?
我有点脸红。她说,就是学问上出了事。我道,学问上出事?出了什么事?
她道,她叫李崇蓉,可是,你在每一封信的信封上,都把她那“崇高伟大”的“崇”字,写成了“鬼鬼祟祟”的“祟”字
原刊《重庆日报》2003、3、25“两江潮”
换鸭
蒋大爷赶了一群鸭子在河里放,田里放。我也赶了八只小鸭在河里放,田里放。
我爱和蒋大爷在一起放鸭子。他一边叭嗒着叶子烟,一边红着脸讲古代的故事:要么是一个小姐给了一个穷书生一锭银子,要么是一个永远也杀不死的武将大刀一挥,几个人的人头就滚在地上......,听得我如痴如醉,酣口水长流。在那些肚子吃不饱的年代,这些故事成了我生活中最温暖的部份。
这天,我和他正放鸭时,他对我说,我和你家换只鸭子吧。我问,为什么要换?他说,你看我这群下蛋鸭子里,有公鸭母鸭;你家的鸭子呢,只有母鸭。你的鸭子里只有有一只公鸭,将来母鸭下出的蛋才能孵出小鸭,我用一只大公鸭,换你家两个小母鸭。你回去给你大哥说一下,干不干。
我回去给大哥说了这事后,大哥欢喜得不得了,当下就叫我去蒋大爷那里背公鸭。蒋大爷给了我一只非常漂亮的公鸭。
我以为大哥会让我将两只最大的小母鸭给蒋大爷背去。结果,大哥选的两只母鸭,让我不敢去见蒋大爷。那两只小母鸭,一只是中等偏下的,两斤多吧,一只母鸭的岁数与它的同伴一样,但是它的个头只有同伴的五分之一大。它先生大慨之于人类来讲,就是侏儒一类,它注定是白吃白喝一生不会下蛋的了。我对大哥说,你打死我我也不给蒋大爷送去。大哥说,那你以后就别在家里吃饭!
我只有背去。
当我脸红筋胀地将这两只母鸭给蒋大爷倒出来之后,他青着从没见过的脸,抽着叶子烟的他不停地歪着嘴,响亮地朝一旁吐着痰和口水,鼻子中发出的呻吟声让人觉得他痛苦到了极点。感情他是想用一只公鸭换我家两只小母鸭养大了好下蛋,谁知他得到的母鸭由于健康问题有一半不能生儿育女。
我看着蒋大爷痛苦的表情,非常后悔由大哥作主的这场交易,我恨不得自已变个最大的母鸭给蒋大爷。
但是蒋大爷没有毁约,最后还是留下了两只母鸭。我低着头,惭愧到了极点地溜了。
从此,亏心的我再不敢去见蒋大爷。而我内心,是天天都想见蒋大爷,他讲的那些故事,是我生命中最让我激动最让我兴奋的东西呀。农村里哪有后悔药。
一年后,蒋大爷死了。
蒋大爷死了,埋在哪里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也从不敢到那个方向去。有一天,我从另一个村回来,必须要从蒋大爷的坟边过,我还是很心虚,在坟前一百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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