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我河西的。”我连忙回答。
“强强你认识吗?”董启祥盯着我问。
看样子他跟那个叫强强的关系不错,我赶紧说:“哈,你说的是强哥嘛!认识认识,他跟我三哥是同学。”
“唔,他也进来了,在事务队呢。你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诈骗。我在银行糊弄了俩钱儿,让人给举报了……”
“原来你还是个玩脑子的,有能耐,”董启祥笑笑,转身问后面的人,“喂,哪个膘子叫寒露?”
寒露倚在被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哼:“我。哎哟……大哥,动弹不了啦,不然我早就给你作揖了,哎哟,浑身疼。大哥,找我有事儿?”
“叫谁大哥呢你?你这一脸褶子我叫你大爷还差不多。我就见不得你这种怪,还跑这儿来告状,真他妈不是玩意儿,”董启祥把手里的一沓报纸“啪”地摔到寒露的脸上,“你不戳弄事儿,能有那么多人揍你?他们怎么不揍我?”
“董纪检,”寒露立马改了口,“谁不知道你龙祥的大号?揍你?他们还得敢呢。”
这小子真会巴结人!看着他那张因为献媚而扭曲了的冬瓜脸,我的胸口一阵犯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董启祥皱着眉头盯了寒露一阵,猛地把头一甩:“你还别跟我来这一套!老子混劳改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破我看得出来,你他妈的就是欠修理。我看这几个哥们儿挺好的,就你不顺眼。撇什么嘴?舔盘子啊你?什么级别还躺在床上跟大爷说话?下来!”
董启祥骂完了,寒露也从床上磨蹭下来了。董启祥冲魏组长一摆头:“老油条,开始学习!”
“开始!”魏组长清了清嗓子,“大家各自找座位坐好了,每人先写一份思想汇报,呆会儿一起交给郑队。寒露不舒服就躺着歇会儿,启祥,你看?”
董启祥不再言语,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点了一支烟。
不大一会儿,走廊里飘来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
“一组的!打饭啦!”外面响起一阵咣咣的敲打饭桶的声音,就像养猪场唤猪一样。
董启祥搓搓手,站起来指了指我:“你,提着饭桶跟我走。”
我过去提起放在门后的一只用来打饭的水桶,跟在董启祥后面走出门去。
走廊上等待打饭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董启祥端着饭笸箩,朝正在忙着分饭的一个瘦高个儿扬了扬手:“强强,今天吃什么?”
“豆腐。”分饭的抬头看了董启祥一眼,继续往伸到前面的桶里舀菜。他的动作很古怪,像我们下乡支农时看见的农民挖大粪。原来这位就是董启祥说过的强强,果然挺牛。我偷眼看了看董启祥,凑过去,扮个清纯道:“强哥,原来你在事务队啊,我是你兄弟老四呀。”
强强瞄了我一眼:“老四?不认识。管你是老几,别跟我套近乎,爷们儿分饭公平着呢,”说着,提溜过我放在地下的饭桶,冲我一歪脑袋,“你跟龙祥一个组?”
(bp;董启祥接过了话头:“对,我们是一个组的,几位兄弟今天第一次吃劳改饭,这不算插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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