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接过话来:“要是人家外面总是瞒着你,反正是找过女人了,你又怎么办?那样的男人更阴险。”
看股票的大姐夫插话:“你不要生气嘞,这些年了,早该了解。生气对你身体没啥好处,想开点算了。”
袁嘉叹口气跟大姐夫讲沪语:“唉,想不开又能咋办呢?本来打算一道来吃饭的嘛,一生气,我叫伊有多远滚多远。伊不肯走。我走的时候,伊还在家里上网。”
大姐夫:“那赶紧叫伊来啊。吃过饭一道回去么好嘞。”
逸锦大阿姐接过话来:“是的呀,男人不能越推越远,得哄着。你不要学外面那些拉不回男人心的傻女人。”
袁嘉嘴上还硬,不过,有个台阶就再打电话回去。结果,黎光在五分钟前已经走了。又打黎光的电话,说是去参加个驴友聚会。袁嘉气得咬牙切齿,黎光还真无所谓,这边气还没消呢,人家该干嘛干嘛。不就是不来和你们聚会吗?和别人聚会也一样。黎光十多年前就是驴友,一驴驴到现在。真是你有你的千条计,他有他的老主意。跟黎光生气,也就是能把自己给气坏了。
这时,来了个快递。逸锦阿姐签收过来,原来是买的养颜护肤的玻尿酸胶囊。人们就此岔开话题,也怕总是谈不愉快的把袁嘉气得没心情吃饭。可大家也都知道袁嘉没心没肺,说过气过了也就算了。
就玻尿酸谈起了逸锦阿姐的保养皮肤之道,很早前说花粉养颜,她就买了上等的花粉,装成胶囊,每天当药喝。后来又听说蛇粉养颜,她又托人买了条乌梢蛇晒干磨成粉,又加了灵芝粉一起灌成胶囊来服用。什么胶原蛋白,珍珠银耳,胎盘鹿茸,维生素b……她全都试了个遍。再后来听闺蜜说男人的精液可以养颜,大阿姐每次在大姐夫高潮的时候,把脸支过去等着精液喷射,然后快速地把带着日本面汤味道的精液往脸上和身上涂抹……
大姐夫不好意思听下去,悄悄溜回卧室呆着。姐妹几个开始大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
十一、谁的蝌蚪在飞(2)
裴苏苏的耳朵应该痒痒,因为有人在谈她。大阿姐说看到裴苏苏谈的那个男朋友了,看起来斯斯文文还不错。那二还在奇怪,裴苏苏为何没跟她提起过。裴苏苏一直有取之不尽的秘密,那二奇怪了一下就习惯了。
周五不属于坂口真仓的二四六见面日,每到这天,裴苏苏就无比躁动,可以约别的朋友出去海皮。可她最近有些疲乏,坂口每次来都像喝了牛血,总要折腾个几小时。裴苏苏的快感逐渐减少,有时候甚至恐惧。黑眼圈越来越重,从来不涂粉的她,竟然开始用粉底霜。上班的时间,也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把力气都在床上用光了。她的工作不多也不少,伺候好坂口真仓就行,同时再处理些不用坂口费心的文件,她在公司也没朋友,也没明显的敌人,管她和理她的人都不多,落得个自在清闲。下午的时候,坂口真仓临时告诉他要回日本一周,要她帮忙定晚上的机票。裴苏苏表面上有些不舍,撅着小嘴表示哀伤,心里却高兴,快走几天吧,叫我歇歇。
裴苏苏实际上早就有人约好,以前认识的客户,现在都在联系。当然,关系也不那么清白。她就感觉好笑,为什么要那么清白,她又没结婚,难道还有必要为了一个并不十分大方的临时饭票守节嘛?
想想曾经和方若明有过一夜夫妻百日恩,裴苏苏去赴约之前又打了他的电话,若是他还给她机会,那么她是愿意为他推掉约会的。方若明倒是没有不接,接了也很客气。人与人哪,这一客气就有距离了。裴苏苏的心又拔凉了一阵。上海男人这几年她琢磨出来了,在所谓拒绝的问题上,就算表面客客气气并不言辞俱厉,绝情程度从本质上来讲都是一个样的。这是否也能算做装波依的一种?
装波依成了这个城市的常态,谁不装波依谁就跟这城市有隔膜。裴苏苏乃至那二都越来越能装波依,不光说话偶尔蹦句英文或者日文,还特别喜欢在咖啡馆用笔记本,其实也就是聊天,在家也不是能聊嘛?买衣服一定要带牌子,但很可能是打一折时候淘来的。装波依绝对是种病,而且许多人愿意病得不轻。
那二不来,裴苏苏没有伴儿。女同事她在事件以后再也不肯往出带了。她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只有那二才不会背着她和她的朋友约会。她经常有这朋友那朋友请客吃饭,却总觉得世界就她最寂寞,失落感是经常光临。有时候混点钱出来,就拼命往家里寄,生怕哪天不小心便宜了小白脸。
今天这个客户朋友叫王先生,许多南方人把他叫做黄先生,王先生的名片上叫王意坤。王意坤王先生不过四十开外,精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长在他瘦削的脸上分外醒目,他的一身排骨估计都能把人硌疼。就这把排骨,家里还有夫人一大一小,其中大的在美国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小的在上海给他刚生了个儿子。裴苏苏认识他的时候还和牛文斌在谈恋爱,有次晚上牛文斌加班,她本来跟王先生约好在外面开房,到走的时候牛文斌却来了,找了许多借口也没甩掉那个尾巴,只好怏怏爽约。不料,那天晚上王先生在别人子宫种下果实,如今果实的母亲住在闵行的某幢独栋别墅里,每天有三个仆人伺候月子。宝马自然不用说了,怀了孩子的时候就买了。没有婚礼,却有婚戒,二点六克拉,想想都闪发闪发晃人眼。裴苏苏每到想起这些时,就深呼一口气,真是人有天命啊……
(bp;十一、谁的蝌蚪在飞(3)
夜色斑斓,上海是个不夜城。
从红房子西餐厅喝到外滩18号,早已经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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