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沈飞羽决心已定,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林然和杜旬,这两人知道自己的黑色生意,本来就极其有可能泄露出去,更何况,现如今陶音被关灏带走,他们说不定狗急跳墙,向有心人士曝光所掌握的情况。所以,必须以最快速度解决两人,除了他的心头大患。鉴于上次正是卢啸一眼辨认出曾向他买过毒品的杜旬,沈飞羽继续派他来辅助手下看监控找人。可这次卢啸再火眼金睛也不灵了,按录像显示,杜旬的确回来过小区,但他只在单元门口停驻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鉴于那时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以至于拍摄到的画面都隔了一层水雾,很难看清具体容貌;除此之外,也赶上了中午的交通高峰期,人流量大,自此杜旬的身影再难寻到。
毫不顺利的追捕行动让沈飞羽很是烦躁,心里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偏偏这时候还有人不长眼地往枪口上撞,手底下的一位跟他好几年的老人给他递上了李容写的亲笔信。沈飞羽强忍着不耐,抖开信纸,大概看了一下内容,眼神瞬间冷暗,浑身散发出危险凛冽的气势,沉声问:“她还在医院里?”
“是的,三少爷。李容的身体因为上次的事伤害很大,还在卧床休息。”
“给她一笔钱,以后别再拿这事烦我”,沈飞羽把信纸揉皱扔到垃圾桶里,森然道。
该手下知道自己帮李容做到这份上已算仁至义尽,不想再惹老板嫌弃,低头称是,退出了房间。
夜已经极深了,外面的雨势骤然变大,雨滴打着玻璃砰然作响,几乎要将这层透明的物质击碎。屋子里一片漆黑,沈飞羽站在窗前,神色淡漠,他无比厌恶秦依、李容这些女人打着爱他至深的旗号对他纠缠不休,动不动拿别人要挟自己。尤其是李容,以为怀了个孩子又流产就能博得他的同情。他可不是像好兄弟关灏那样的情种,为了个陶音牵肠挂肚,心碎神伤,可偏偏还不招人家待见。自己天性凉薄,女人却一个个前仆后继地把心送上来,想到这,不由嗤笑一声,烟雾缭绕下的脸看起来愈加阴冷无情。
至于关灏,他一大早做好丰盛的早餐,上楼去找陶音,看她还在沉沉地睡着,用手背摩挲了下她的脸,轻声道:“别睡了,小懒猪,起床吧”。几乎是在他触碰的一霎那,陶音像是收到什么惊吓似的猛地挣开了眼睛。他可以在她澄净的眼瞳里能看到了自己清晰的人影,同时也读到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请道不明的无奈和悲哀。他只能用手盖住她的眼睛,阻挡着猝不及防的心疼,然后装作视而不见,继续冷若冰霜地将伤害进行到底。
吃饭时,陶音没开口说过话,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想到每天醒来,她都要重复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她便心如死水。关灏要的不过是醉生梦死的身体纠缠,她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玩意。他江山在手,胜券在握,他可以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可她却无处申诉,无所依靠。他让她欲求无助,欲告无门,欲挣无力,连哭都找不到地方。本来,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女人的意志不过是拿来激起他们宽宏大量的好心情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这样了却前尘,了却情欲。如今林然被这个恶魔抓住,即使无性命之忧,但必定生不如死。与其两个人各自天涯,忍辱偷生,莫不如共赴黄泉,若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圆满,也算死而无憾了。
放下碗筷,陶音乌黑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关灏,淡淡道:“我要见林然一面。”
关灏顿了一下,收回刚才还抚摸着她头发的手,陶音的冷漠彻底摧毁了他的柔情。如果说,刚才还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余韵温情,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冷酷的打击和剿灭。
“我要见林然一面,必须,马上。”陶音语气坚定地再次重复道。
“不行。”关灏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陶音坐在餐桌前半晌,幽幽地走进厨房,挑了把顺手的刀,在书房的阳台上找到了正在狠狠抽烟的男人。她站在门口,用刀比着脖颈,毫不怜惜地用力压出一道血痕,敲了敲旁边的门。闻声转过身的关灏看到此情此景被吓得心脏一窒,惊慌道:“快把刀放下!”
“要么让我见林然,要么我今天就死在这!”
关灏被气得面目扭曲,紧握的指节咔咔作响,像被激怒的恶狼一样死死地盯着陶音,足足僵持了五分钟,终是慑于她眼中玉石俱焚的神色,侧过头没再看她,“过几天我会安排。”
“不行!我就要今天见到他!”陶音态度坚决,丝毫不退让。
关灏面上愤怒,实则心下无奈,如果是真抓到了林然,让他和陶音见一面也没什么。可事实上,林然不知躲藏到了何处,飞羽查了两天还没任何进展,自己可以找人伪装林然的声音,大活人怎么作假?!正当关灏还在全神贯注地思索应对的办法时,陶音不知不觉已到了他身侧。关灏觉出旁边有人,转头就看到陶音手里攥着刀,正一脸探究地审视着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把林然怎么样了?为什么我不能见他?”
关灏松口气,还好,她没有觉出自己的异样,信口胡诌道:“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不会对他动手的,只不过,我把他安排偷渡出国了,你要见他会很费事。这样吧,一个星期后,手续办好了,我就带你去那儿找他,决不食言”,说着拉过她的手臂,掰开她的手指。
陶音任他将刀拿走,垂眼掩下怀疑,脑中迅速地分析:关灏刚才的表现绝不是他一贯自信狂妄的风格,好像隐隐藏着心虚。她很确定,关灏既然用她的命发下毒誓,那他断不会伤害林然。可林然若真如他所说被送到国外,凭他的权势手段,自己的出国手续很快就能办好,又怎么会用的了一个星期?他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再细想他这么做的原因,陶音脑中好似闪过一道电光——林然会不会根本没落到他手上?!这个念头让她热血沸腾,对未来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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