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华堂笑着接过,将之塞到玉娘手里,又亲热地扶了她起来,向王妃走去。
锦娘见了便看向上官枚,很奇怪的是,自上官枚脸上看不到半点醋意,更没有妒嫉,自玉娘一进门后,她的眼神便是复杂得很,像是同情,又像是怜悯,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样的眼神看得锦娘很是费解,这于上官枚平日的性子大相径庭,前两日因着玉娘要进门,上官枚还很是惆怅得郁闷,今儿见冷华堂当着她的面对玉娘如此宠爱,她竟然是如此反应,很不正常啊。
玉娘在冷华堂的搀扶下,艰难地给每个长辈都行了礼,又被扶到了一边的绣凳上坐下,她神情一直是呆呆的,眼神比刚进来时要活泛了些,但却怯懦的哪里也不敢看。
王妃见了便皱了眉,关心地问道:“玉娘,你身子像是不太好,不如请了太医来看看吧。”
玉娘听得一怔,猛地抬了头来看王妃,大大的眼睛里就露出一丝乞求之色,王妃以为她初进门,有些话不敢说,便笑了笑道:“你是锦娘的亲姐姐,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母妃会为你作主就是。”
玉娘张了张嘴刚要说,冷华堂的一只手便环上了她的腰,她忙改了口道:“谢谢母妃,儿媳只是昨儿着了凉,有些昏沉沉的,相公方才给儿媳吃过药了,不碍事,不碍事。”说是不碍事,那声音却是带了哭腔。
上官枚终于忍不住道:“母妃,您放心,枚儿会请个好太医来给孙妹妹看病的,孙妹妹这样子怕是坐不得久,不如儿媳扶了她回去吧。”
王妃听了倒是对上官枚投过赞赏的目光,枚儿倒底是郡主出身,那胸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呢,便点头应了。
冷华堂听着却有些急,忙对上官枚道:“娘子,奶奶难得回来,你还是留下陪奶奶坐坐,我这就扶了玉娘回去,给她请太医来瞧瞧。”说着,也不等上官枚有反应,半扶半挟的就带着玉娘往外走。
锦娘越看越不对劲,冷华堂的表情太过虚伪,对玉娘的宠爱超出了平常之理,玉娘毕竟只是个侧室,就算他对玉娘再一往情深,也没有当着正室的面如此做作的道理,而且,以玉娘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又移情于他才是……
当冷华堂扶着玉娘快要出门时,锦娘突然叫了声:“二姐姐留步,妹妹还没有送二姐大礼呢。”
玉娘听了机械地回头,眼里强抑着泪水,冷华堂无奈地也回过头来,锦娘大步走了过去,故意拍在玉娘的肩膀上,玉娘顿时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锦娘大惊,问道:“二姐姐,你……你怎么了。”说话间,她已经撸起了玉娘一直垂着的广袖。
一眼看去,触目惊心,一切疑团便都解开了,玉娘原本皓如白玉的手臂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细看之下,那一圈一圈的伤痕上还留有牙印……竟是人撕咬的,有的还没结伽,正渗着血珠,玉娘千金小姐一个,在娘家时可是千娇百宠着的,怎么可能会受如此虐待,这分明便是昨夜所受之伤,冷华堂——真是禽兽不如啊,竟然如此虐待一个女子,锦娘便是再讨厌玉娘,此时心里也是出离的愤怒,她突然伸手便使尽全力向冷华堂打去。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将满屋子的人全都打懵了,就是冷华堂自己也没想到,娇柔如锦娘的一个小女子敢突然出手打他,一时怔着眼睛半晌都没有回神。
锦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将玉娘向自己身边一拖,大骂道:“你这只禽兽!”
冷华庭首先反应过来,迅速一推了轮椅就到了锦娘身边,挤她往自己身边一扯,护住她,骂道:“你管他是禽兽还是畜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娘也被连带着扯了一下,差点跌落在地,这时,上官枚也冲了上来,痛苦看着锦娘,默默地扶住玉娘想要快些离开王妃屋里。
老夫人却是不干了,骂道:“真是无法无天了,弟媳妇竟然大起大伯来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还有没有王法……来人,来人……”
王妃缓缓站了起来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你叫人来,想要如何?这屋里,可是本妃说了算,枚儿,将玉娘扶过来,快去请太医,此事竟然是当着大家伙的儿出的,干脆当着大伙的面了了吧。”
锦娘正有此意,她当众打冷华堂一巴掌就是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会子她只想将事情闹大,让别人看到冷华堂的真面目。
冷华堂总算回过神来,阴戾地看着锦娘,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开始发白,看得出,若非当着众人的面,他恐怕要活撕了锦娘。
玉娘看到他那吃人的目光,吓得就躲去锦娘身后,嘴里喃喃地说道:“他……他不是人……不是人……“
冷华堂听了眼一横,玉娘吓和一噤,立即捂住了嘴,不敢再说,王妃和二太太两个同时走了过来,锦娘扶过玉娘,撸起玉娘的手给她们两个看,饶是二太太再心狠,看了玉娘身上那伤痕也是倒抽一口凉气,鄙夷地看了冷华堂一眼,什么也没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四太太也凑着头想要过来看,却是被二太太一把扯住道:“不关你的事,你若还想继续到这边来混,那便趁早回去。”说着,就将四太太往外推。
四太太一听这话觉得严重,难得的没有跟二太太争吵,竟然真的就低了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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