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答得很干脆:“我不在乎你讨厌我。”
“你再做这些跟踪我的无聊事,只会招人鄙视。”我不信一天见面三次真是命运的安排。
“是天意,你不用鄙视我。”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只会想到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用力抹去眼泪,我绝对不要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我的狼狈,更不要见到任何人的怜悯或嘲笑。
暴雨倾盆而下,无数透明的水花在地面跳跃。他锃亮的黑皮鞋浸泡在水里,米色西裤的下半截几乎湿透,偏又停留在原处半天没动静。我拔腿就要离开。
“我不是宋剑桥。”他突然沉了声音。
“嗯?”我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身后的他凑近我耳边,慢慢说着:“我不会像他一样,因为喜欢你,在你面前就变得很低很低。”
他的呼吸,灼热地侵犯了我的领地,我反射性地要闪开。可我想不到,他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扳过我的肩头,迫得我不得不面对他。
“可是——如果将来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因为爱得多一点而变得软弱,我宁愿那个是我。”他拨开我脸上湿漉漉的乱发,眼波温柔如夏夜的月光。
可惜当时,这样亲密的呢喃,对我来说,不像是真心告白,而像是居心叵测的色狼狂妄自大、企图征服的宣言。
“可笑,好像我会爱上你似的!自作多情的白痴!”用力推开他,我像一只刺猬,靠刺伤别人来保护自己。
转身逃开几步,细鞋跟被什么一绊,我的右脚外侧结结实实地撞在地上。钻心的痛从脚踝猛地冲到脑上,鼻子一酸,适才勉强止住的眼泪,险些流下来。
身后脚步声又靠近,我努力用左脚站起,忍着剧痛,一步步若无其事地走到路边,伸手准备拦出租。
无赖冲过来,强硬地抓起我的手腕就走,“现在你拦不到车的,我送你回去。”
“呃——”我痛得冷汗直冒,右脚支持不住,再无法保持平衡,不由自主地扑到他胸前。
是狠狠摔倒,还是抓了他做救命稻草?不等我的理智做出选择,我已自然而然地抱紧他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那姿势颇有些投怀送抱的意味,我急急想退后一点,已被他拦腰抱起。
“你头晕?”无赖仿佛察觉到我的不适,这次没有嬉皮笑脸。
“没有。”右脚凌空不受力,疼痛骤然轻了大半,我舒服了许多。
他大约确实是个好医生,观察力惊人,“脚崴了?很痛?”
“不用你管!”我挣扎着和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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