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蝈蝈有些急切。
“后来，”小不紧不慢，“我醒了！”
老跟小媳妇手拉手从书店拐出来，我朝他俩摇摇胳膊。
小舔舔嘴唇，眼神惆怅。
“我发现，我是在摸自个儿！”小一边说，一边摸着胸口演示。
一条小黑影自小媳妇身后一闪而出，如野猫般灵敏，如家猫般矫捷。我定眼细看，热浪荡漾的水泥路上，玫瑰稀疏的长发，随风飘摇。
她冲我微笑，她的笑是舒心，是羞涩，是真诚。我也笑了笑，我笑得很虚伪，倘若拿个小镜照照，镜中的我，肯定是哭丧着脸，像是刚刚死了个爹，又痛苦，又抑郁。
蝈蝈到超市又要了几个杯子。
“怎么没蝈蝈嫂？”小媳妇倒上饮料。
蝈蝈笑。
“她们有课，”蝈蝈说，“还有，别蝈蝈嫂，蝈蝈嫂的，叫蝈嫂多好！”
“化繁趋简，对着呢！”老灌下一气可乐。
玫瑰望望我，眼神是清澈的。她端起杯，喝了一小口，端庄且拘谨。我一口一口喝，喝完又倒上一杯，我将视线移向不远处那只大摇大摆、神气活现的乌鸦。
“老哥。”小嘿嘿笑。
“咋啦？”老放下杯子。
“昨晚上，”小故技重演，“我做了个梦！”
“哦，啥梦，”老又倒满，“淫梦吧？”
“你他妈有完没完，”蝈蝈瞪小，“女士在场，注意点！”
小脸一红，耷拉下脑袋。
老笑，心领神会。
“蝈蝈同学浪子回头，洗心革面，”老大手一挥，“蝈蝈嫂，不，蝈嫂，功不可没啊！”
小偷偷笑，小媳妇跟玫瑰也笑。我望着乌鸦被风吹起的尾巴，望着望着，望着望着，我想起了她。我的惆怅因思念而蔓延，随着风飘飘荡荡，荡荡飘飘，我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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