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复杂多样的眼神在夜晚的身上滑过。
要是换做旁人,这领事姑姑早就令人将人架到一边,带着其他人走了。但是,令人头痛的受伤的偏是夜晚,这倒霉的。要说夜晚真倒霉,接二连三的受伤。
夜晚,哪里好,值得皇上这样对待。
“免了。”慕元澈的声音可不怎么开心,凝神看着韩普林,“给她看看膝盖,这个多灾多难的,怕是你这个太医也没见过比她更倒霉的吧。”
夏吟月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气急,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本宫明白了。不知道夜二姑娘身子可还好?”
慕元澈觉得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想要推开夜晚,偏偏她抱得死紧,想要开口斥责,却在一低头看到她膝盖上侵染出的血迹染透了那蓝色的衣衫,心口处有个地方一下子软了下来。
慕元澈身子一僵,下意识的要将人推开,从没有人会这样抱着他哭,哭的这样的撕心裂肺,毁天灭地。
越来越多的疑惑,便让他无法维持之前的决断放她出宫。不管,不管夜晚跟雪娃娃之间有怎么样的关系,亦或者是没有关系,没有弄清楚之前,夜晚只能呆在宫里。宫里并不多她一个,她既然要安稳无忧的生活,他就给她,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跟前就好。等他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作打算。
众人本来存着看热闹的心,毕竟夜晚这样可算是当众失仪,而且那失仪的对象还是九五之尊,便是甘夫人只怕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这样做吧。
夜晚本来都已经不哭了,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撇撇嘴没说,却在埋头藏在他脖子的时候,张口咬了他一口。
严喜拍着胸口让自己静下来,这才去宣旨。
严喜见慕元澈并没有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可见是太顺了,他居然忘记了规矩,以后可不能这样大意了。皇帝做什么决定,是一个太监能质疑的吗?这就是自己找死了。
夏吟月跟慧妃听到严喜的话同时一愣,“严公公,宫里从没有姐妹二人同时进宫的例子,皇上真是这样说的?”
同样受伤的,待遇却是天地之别。
瞧着夜晚闯了祸缩头乌龟一般藏在他怀里,真是又气又笑又疼,只是个窝里横的,对着别人什么也不敢做,对着他倒是下的了嘴,还真疼。转过头吩咐严喜,“传韩普林到明光殿。”说着就将夜晚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夏吟月最讨厌慧妃这副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却唯独处处与她作对。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自从郦香雪死后,居然将慧妃重新重用起来,倒是让她多有不便。偏偏慧妃的资历比自己还要深厚,有些话也真是不好说,只得硬生生的咽下一口气去,着实憋屈。
甘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她多想再生一个皇子,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有圣宠但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听到惠妃的话,甘夫人如何不恼火,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夏吟月一见就欲阻拦,却见慕元澈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选秀的事情就交给两位爱妃了,朕相信两位爱妃一定能办好这差事。”说到这里一顿,不等甘夫人跟慧妃应答,又接着说道:“善后事宜也交给你们,伤了的让太医来诊治。”
韩普林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这话可不好接,也不敢接话,忙躬身走到夜晚的身前,只见裙摆上一片血渍,伤的地方又是膝盖,需要卷起裙子,然后将裤子挽上去,他一个太医哪里好看见人家姑娘的身子。忙退后一步说道:“皇上,太医院有医女,夜姑娘这伤还需要医女上药并按一按有没有伤到骨头,如果没伤到骨头,微臣这里有上好的药膏,并不用吃药,敷个四五天药膏也就好了。”
夜晚盯着帐子不说话,夜风拂动,帐影摇摇,耳畔还能听到烛光的劈啪声。不远的地方,慕元澈正坐在御座之后批览折子,寂静的夜里,相安无事。
只是……夜晚的眼眸微眯,如今她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自己跌倒这件事情究竟是谁下的手?自己身后的那名秀女,自己瞧着都眼生,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拿着她自己陷害她,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那秀女说的有人踩了她的裙角,害得她跌倒今儿撞了自己,而自己又撞了夜晨。
慕元澈一疼,脸色越难看了,这女人居然敢咬他!一时口不择言,怒道:“你个没出息的,别人欺负了你,你便欺负回去,拿我撒什么气……”
夜晚的脑海中突然就撞进了慕元澈三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他正紧紧蹙起的眉,还有那双漆黑漆黑的眸子。夜晚想也没来得及想,自己的双臂像是一下子有了自己的主张,一下子抱住了慕元澈的脖颈,所有的委屈像是有了倾泻的地方,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周围的人惊恐的望着这一幕,个个胆战心惊,一动不动,唯有夜晚的哭声在这小天地里飘荡,那样委屈悲戚的声音,着实令人有些心酸。想想夜晚的经历,真是可怜,三天两头的无妄之灾,今天的事情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夜晚真是无辜的。
夜晚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还紧紧地蹙着眉头,慕元澈瞧着眉头越皱越紧。
罗知薇这个时候也跑过来了,蹲在夜晨的身边,看着这姐妹二人狼狈的样子,伸手将夜晨搀扶起来,谁知道夜晨痛呼一声竟是无法站立,轻轻掀起裙角一看,竟是都肿了,罗知薇也有些怕了,着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眼看着选秀就要开始了,这……”
而是,夜晨居然也被留了牌子。
反观自己,无才无貌,夜晚心里嗤笑一声,男人再怎么样也是看中美色的。
“福气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就如同惠妃姐姐的孩儿中就跟你没缘分是一个道理不是吗?”甘夫人狠狠的往慧妃的额心窝子里捅了一刀,小产永远是慧妃的心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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