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深远悠长,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嘴唇动了动,缓缓开口道:“小龚跟着我多年,恒明内外事务我也都不瞒他,恒明早几年运行上就一直出绊子,这次南下开拓市场,明着是想做大做强,暗着其实不过是想查一查内里出了什么故障。”顾卿恒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缓缓的响起,一字一句,仿佛承载了千钧之力。
“到了市之后,b市那边果然有了动静,没料到的是,对方居然出了这样的狠招,坏了场子里的规矩。”严厉浓重的阴郁之气满眼,男人的手握成拳,额上的青筋闪现,“小龚被人活活打死,后来去四合院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藏在家里的资料密什都被人先行一步拿走了。”
“也曾怀疑是钱家动的手脚,可这档口非凡在酒吧里被人喂了毒品,钱老再狠心,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独苗做筹码。”
“恒明和钱家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对方步步紧逼,我们也只能顺水推舟。”
“后来,人员调动,翔宇上来了,这一步算是铤而走险;再后来,子勋请动了市的海关,陪着做了那么一场戏……”
……
这所有的一切,原本都在计算之内,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有那么些个意外,让人悔恨终生。像是散落的珍珠,如今串成了一条线,从头至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瑶瑶的爸爸做的吧。”
岑蓝拉开了被子,身子僵直的坐了起来,目光中森然的决绝。
“可你也算是半个主谋。”
“那我又算是什么?你拿我做了个幌子,又给我私章,让我站到台前,无非是想我拖住时间罢了。”她突然笑了,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就是咧着嘴一直的笑着。
“那后来,我被钱非凡强暴,你也都是知道的吧?”
“那再后来,我爸的死,是不是也都是你们一步步算计的结果?”
纤长的指甲沁入皮肉之中,笑意越来越浓,心里的那股恨意,一分一秒的累积,狭小的胸腔已经承载不住,喷薄而出,几乎就是这一个当口。
“顾卿恒,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既然要骗,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骗我一辈子!”
“你们男人的阴谋算计,凭什么付出代价的都是旁观无碍的人!我爸和你们有什么相干?你要我给你粉身碎骨我都没一句怨话!可是我爸又做错了些什么!”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被人欺骗后茫然觉醒,而是一直不停的自欺欺人,直到最后被现实狠狠的扇了两耳刮子。痛的连肠子都扭到了一处,连恨都不知道是恨谁才好,恨顾卿恒吗?岑蓝的笑容僵死在了脸上,麻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凌厉果断,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狠下心来甚至于不折手段。
但还是愿意一直哄着自己。认为这就是信任,就是倚靠,就是期冀中的不弃不离。他不会舍得伤自己?
呵呵,他怎么舍得,他怎么会舍不得才对。
这样的背弃,可前尘往事里全然还是深爱。
深深,深深的深爱。
曾经想与他一同看山光水色,一同赏雾霭流岚,一同踏雨花细石路,一同听暮鼓晨钟音。
然后十指相扣,不离不弃。
谁知造化弄人,他现在明明就在眼前吧,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清隽的风采,可自己与他,已然相隔千里,咫尺天涯。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两人之间早已横亘了万水千山。
看不穿,走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