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看看离王淼来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就四处转转,交了两元钱登上城隍庙塔,看塔里空空如也,回廊里在举行非洲原始部落妇女图片展,图片已发黄,每张图片上都有女人露出乳房或屁股,几个民工在看,露出原始的眼神。再看那边,又是禁毒展,一幅幅画面惨不忍睹。徐海燕抬头看看头顶上的雕梁画栋,耳朵里是任贤奇在那儿吆喝“很受伤”,她当真找不到自己的时空位置了。
我爷爷就是从这里走向上海又走向青岛吗?徐海燕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很陌生。
蹓跶了一会儿,徐海燕老老实实回到缸鸭狗靠街的大玻璃窗前等王淼,按约好的时间,王淼再过10分钟就来了。
徐海燕坐下来,稳了稳心神,在窗外人群里搜寻王淼的身影。这并不难,南方男人个子不高,肤白面净,比较精致;而王淼身高1米82,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是标准的北方小伙子,又是络腮胡子,刮得铁青,像黑豆掉到大米里,高度近视的人也能看出来。
可是,等了这么久,迎上来的却是个小巧秀丽的江南女子,顶多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笑吟吟地用一口江南普通话问:
“请问侬(你)似(是)徐海燕伐(吗)?”
徐海燕一愣,怀疑地点了点头,那女子抹着橙色的水晶珠光唇彩,一身白裙,脚蹬一双透明的藕荷色细跟塑料拖鞋,通身玲珑,晶莹剔透,满脸笑容。她一见海燕点头,立刻坐到对面的快餐椅上。
“王淼让我来接你,一路辛苦吧,阿拉(我)一看就是侬,个子这么高,当然只有他表妹才会这么高。”
“我……”徐海燕张口结舌,她什么时候成了王淼的表妹?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呢?
“我是王淼的女朋友,叫我阿彩好了。”
徐海燕心里“咯噔”一声,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马上眼睛发花,看什么都模糊了。但是,有一点亮光,像钻石发出的刺眼光芒,直射过来,她定睛一看,那一点亮光是从阿彩的脖子上射来的,阿彩穿了件无领连衣裙,徐海燕的家传金锁就挂在阿彩纤细的脖子上。
我的前生!
徐海燕心里跳出这句话。这个姑娘是王淼找到的她的前生,徐海燕终于忍不住端详起来:细眉杏眼小葱鼻子元宝嘴,标准一个鱼米养大的江南小家碧玉,像晒干了的海蛰皮,坚韧,透明。特别是那又细又长的脖子,挂上金锁简直就不堪重负,要压弯她的脖子,而她抬着头的样子,分明在用力托着那个宝物。
天哪,这就是我的前生?
浓眉大眼的徐海燕和姑娘眼光一对,她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马上又迸发出一股抵触力,力量来自那金锁项链,紫色的巴西水晶衬在阿彩白皙的皮肤上,像照妖镜,在闪着冷光。
冰雪聪明,徐海燕心里掠过这个词。
“阿拉怎么啦?”阿彩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低头发现了端倪,她笑了,一笑露出一口糯米牙。
“哦,这串金锁项链呀,阿淼送给我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海燕口里说着,心里却想:老天,王淼,你想干什么,我们徐家的传家宝上了这个女人的脖子,这该让我怎么办?她心乱如麻,紧盯着金锁,真恨不得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扯下来。
可是,还没等海燕出手,阿彩先站起来了,她还是展开甜甜的笑脸说:“走吧,去余姚,王淼在余姚。”
徐海燕迷迷糊糊跟着阿彩上了小公共汽车,坐在肮脏的座位上,屁股底下又潮又痒。她对窗外的江南风光毫不在意,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件曾经挂在她家三代女人脖子上的金锁,她像个贼,眼盯着她要下手的目标,生怕阿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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