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怎样结束这段谈话,怎样离开乔家。车子兜兜转转,驶过纷繁嘈杂的街道,像在灯红酒绿的荒原中驰骋,空气中都是香水的味道。
今天晚上他不想回家。
蓝色的夜晚,夜店里浑浊的空气亦是蓝色。他从身上抽出一包白色登喜路搁在桌面上,就着烛台上那小小的橘色光芯,点燃。从露台看出去,人群拥挤,男人女人几乎身体贴着身体,脸颊贴着脸颊。有颜色的玻璃折射出各色人物,他看见酒保艰难地跨过一对对痴男怨女,终究安全地为他送来一杯酒。
他看着女孩子穿着曼妙的小礼服,她们的高跟鞋与笑容一般诱人。男人的目光四处流连,以不同语言与人交流。他的心里闪过那句话——
无论在哪里,夜店都是一样的。男人想认识女孩,女孩想认识男人。
这时,忽然有人在他耳边道:“;w”
是一个褐色头发雪白肌肤的混血儿,身材高挑。
他一笑,眼神散漫而诱人,“请坐。”
为何要陷入那一张张网中,作茧自缚?回归到男女情爱,瞬间他又是那头危险的兽。
外面的声浪,这么近那么远,角落中的人再也听不到。
在这寂静中,他见到那女子将一张脸凑近了,细细地说:“你们的演唱会,我也去了。很震撼呀!”
萧纪友一下清醒。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不清楚他的身份。
喔,谁说这附近就没有人埋伏在侧,等待着他和陌生女子在夜店拥吻,而后将照片卖给八卦周刊,又是一期好故事。若是这女子心机再深一重,在床上拍照留下什么证据……
他不若普通偶像般看重这些,他只是讨厌被人要挟。
他对自己
的身份不予置否,站起,微笑欠身,示意要上洗手间,便穿过拥挤的人群,那层层叠叠的手臂,漫过耳膜的声浪,离开这里。
车子在城市中穿行,最后在公司外面停下。他笑自己: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这样职业病了?
工作室中,没开灯。
也是,除了他,谁还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呢。
蓝色的夜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也是蓝色的空气。他摸索到开关,灯亮了,看着乐器设备以及有6000多个按钮的器材,他一时感到安心。
只有在音乐的世界里,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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