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童贞(七)
车子从华庭道拐过来,只见不远处文化中心前的一排排清凉石凳,有海风拂过的清新气息。已是夜深,这里早已没有平日的如织游客,也不用担心会有狗仔队——萧纪友已经很久没有绯闻了。
萧纪友的公寓干净整洁,一径的冷色调。乳白微灰地板,白石餐桌面,棉布料白沙发,白玻璃纤维椅,透明的玻璃门,铝银色圆凳,白棉麻床单枕褥。只有露台外直面的那片蔚蓝海,会生出些蓝与白的意致。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向她伸出手来。她一怔,把手袋递给他,交由他放好。
席羚窥到了他的另一面:跟他放浪形骸的私生活不同,他的个人习惯规整有序。
萧纪友走到敞开式厨房里,从冰柜中取出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自己则打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你学校在哪?”
“基立下道。”
“哦对,你是诚暨中学的。”萧纪友想起来,“离这里不远。”
他搁下那罐啤酒,转身走到一侧的房间中,只听到他打开衣柜翻找衣物的声音。席羚站在这白色客厅中,也不坐下,只在打量他的客厅。小饭厅一侧是照片墙,全是b乐队出道至今的专辑封面,全以黑白素描的手法重新绘制,挂在墙壁上。
席羚一径看过去。为了看清楚最下面的几张,她蹲□子。
萧纪友的脚步声在身后传来,“你该洗澡睡觉了。”
她站起,转过身,见他手上拿着宽大的男式衬衣。他瞄了她一眼:“你穿上吧,长度应该到你膝盖。”说着,他也不再管她,只径直斜坐沙发上,对着露台外那片蔚蓝海,接着喝他的啤酒。
浴室也是一味的白色。纯白浴帘,净白古典浴盆。银白色水龙头打开,暖热的水流从中奔涌流出。席羚像一只白色小猫,脱下衣物,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将自己身子整个没入温水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水面上腾起的热气。
身体的疲累,从四肢百骸,沿着水流而流失。
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乐声,似乎是勃拉姆斯的钢琴曲。她觉得异常舒服,竟渐渐睡着。梦中,她见到一列火车轰轰然前行,直通往前面白光所指之处,但是她看不到前方是什么。她转头看车厢中,只见对面赫然坐着外婆。
整个车厢中,空荡荡的,只有她和外婆两人。
火车声轰隆轰隆,响彻耳边。她只得冲着外婆大声喊:“我们这是要去哪?”
外婆却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表情,忽然问了句:“席羚,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她只觉得肩头一动,又低低地:“记得。”
周遭那火车声响忽然停下。她只听到似乎有人在敲门,却不知道这声音从哪儿传来,有人在喊她
的名字,席羚席羚,一遍遍地喊着。她四处张望,却见不到出处。
外婆仍在盯着自己。她问:“你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那叫着席羚的声音越发大起来。她只得捂住耳朵,大声地:“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永远不要进入音乐产业这个圈子!”
火车似乎在此时赫然停下。然后是一阵剧烈的震荡。她在一片烟雾蒸腾中猛然睁眼,外婆已经消失不见。
席羚擦干头发和身子,换上萧纪友那件宽大的男式衬衣,长度及膝。她赤着双足,踩在绵软的灰色地毯上,慢慢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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