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已经疲累不堪,忍着痛,一步一步地挪动下车。司机扭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语气不耐烦:“小姑娘,你能不能走快点?我要赶着下班回家啊!”
席羚只得装作充耳不闻,背对着骂骂咧咧的司机,走了下车。夜风中,她遥遥地看到公屋区的建筑物轮廓,像被月色剪出来的一个侧影,贴在她跟前。但是这个距离似乎总也拉不近。
回到家楼下时,她抬头看着那斜长的楼梯,只觉得自己每个脚趾头都发麻,每条神经都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爬上去的,只觉得浑身都在冒汗。
她站在家门前,从袋子里翻找钥匙,那钥匙在口袋里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却只是不见它的踪影。她的手在里面掏,握住那枚金属条的刹那,她忽然意识到:那叠钞票不见了!她觉得心怦怦直跳,低头再翻那手袋,的确怎样也找不着了?是掉在车上了?路上了?她急得想马上回头找,但又怎么可能找到?
眼睛一酸,她索性将整个手袋翻了个底,用力摇,袋子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掉下来了,撞击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响声。她蹲在地上,用手拨开乱七八糟的东西:钱包、纸巾、手机、校服……都在。就是没有那个小小的牛皮信封。
尽管只有一千多元,但对她家来说,是关系到外婆的救命钱……她打算用这笔钱,在医院附近租个小单间,好让外婆出院后,不用那么费劲跑大老远去复诊。
“席羚,你怎么了……?”
住在隔壁的莫阿姨在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席羚蹲在地上,在满地的杂物中拼命翻找着什么,很是惊讶。
“没什么。”席羚用力低下脑袋,怕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今天有个快件寄给你,你不在,我替你签收了。”莫阿姨温和地说,将一个小硬皮信封递到她手上,又叹了口气,“你外婆身体不好,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劳累,折磨自己了……”
席羚
垂着头,“嗯”了一声。她谢谢莫阿姨的好意,但也不愿抬头迎上对方那同情的眼神。
莫阿姨转身回到自己家,只听到铁闸拉动的声音,然后是木门轻轻闭合的声音。
席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发呆。过了好一会,她才一件一件地拾起,将它们逐一塞回到袋子里。她手里握着钥匙,缓缓插进匙孔,慢慢旋转,听着门啪嗒打开的声音。进了屋,她鞋也不脱,就整个倒在破旧的单人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脚没那么疼了,才慢慢脱下鞋子、袜子,只见整个上半脚掌都已红肿,像根大萝卜似的。
她慢慢站起身来,在客厅的柜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药酒,终于找到一瓶。她用力旋开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涌上来。看了看瓶身,原来已经过期大半年了。
席羚只觉得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她将药酒放在桌面上,目光这才触到那硬皮信封,里面还鼓鼓的。
是哪里寄来的账单吧!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坏了,还能够坏到哪里去?不就是账单么?就让她拆开看看,大哭一场,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后,继续找工作吧!
这么想着,她伸手拿过那信封,飞快拆开,却见里面露出一枚银光熠熠的细长钥匙,宛如精致的蜻蜓,停在她的掌心上。
被拆开的信封肚子内,掉下来一张粉绿色的压纹纸,上面用浅色墨水笔,文顺字畅地写着——
“在你正式签约,领到薪水前,先搬入我的公寓,便于工作和生活。三个月内,交五首原创作品给我。我会以物品形式给你报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