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妙。原来这小小的一团生命,竟然会给人带来各样的情绪。
“你现在过得很好呢。”走进临若林的住所,坐下来喝一杯暖茶时,席羚说。
临若林正在厨房里,刚刚取出做好的蛋糕。听到席羚的话,她一笑,“那是因为你追求平凡的幸福。对你来说,和亲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莫大的幸福。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也许觉得我过得很清苦呢。”
一年多没见,临若林变得成熟了。谁说人不会被改变?时间和阅历,将每个人的命运一改再改。
“你呢?你过得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和外婆住吗?”
“不,外婆已经不在了。”
“啊,对不起。”临若林现出遗憾的表情。
“我怀念外婆。但是,现在的我,觉得非常幸福。”席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在她的手指根部,曾经圈住一个简陋的“戒环”。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唱片发行后,我们就去注册结婚吧。
临若林独自住在这个叫做奥胡斯的城市,父母偶尔会过来看她。临若文也会来,说是探望,不如说是监视——他依然担心临若林会带着儿子逃走。
在他眼中,那个身上也有他家族血统的孩子,只是个让临家接近裴家的道具而已。极重要的道具。
晚上,她们两躺在床上,有点无话不谈。过去外婆家教严,即使是到琉里家里,也不得超过夜里九点回家,她从未试过跟闺蜜彻夜长谈的快乐。临若林惊讶地听着席羚和萧纪友在一起的消息,眼睛都睁圆了。
“真没想到呢。”她说,又眨了眨眼睛,“不过要说起来,倒似乎有迹可循。”
席羚倒觉得她这话新鲜。
临若林翻了个身,看着她,“你记得当日比赛之前,我们这些选手在走廊上和他擦肩而过吗?当时他正在打电话,你经过他身边时,有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下摆。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是谁碰到自己吧?但是他没有,只是径直走过去。我当时就觉得这有点太不自然了。现在看来,他是故意表现出没有在意你呢。”
席羚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又问临若林的近况。她说,还有半年,裴家的人就要过来将孩
子带走。当年自己贸然答应了裴家的要求,将孩子给他们,自己则接受他们的安排,在欧洲念书进修,再没有人知道这些过去,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生母是谁。
“那时候我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感觉,但是现在,自是不一样了……”她的声音中,有无限惆怅。
席羚觉得裴家的做派令人厌恶,但是又说不出来他们哪里做得不对。
蓦然,又想起当日在医院见到的那位裴夫人,高贵端庄,出现在公立医院中,显得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那样一个人,竟然是萧纪友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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