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姐。”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唤声,带着急急喘气的声音。
牧言夕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便看见穿了一身厚厚的大红色睡衣的女人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女人长长的发扎在脑后,眼角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
“牧小姐,请你等一下。”周娟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脸歉意。“牧小姐,你不怪他,其实他就是不想连累你。”
“没……事……”牧言夕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自己何尝不知道呢。
“牧小姐,我和季扬是假结婚;他也没有瞒我,他的病。本想我们俩就是过一个场子,做戏给你看后,就各走各的路了。”
“我是在医院里碰到他的,那时候我刚刚生下孩子,君君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一出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孩子的父亲横竖觉得是一个太大的负担,就是砸下钱去也不一定能救地活,就一个人偷偷地走掉了。我一个女人家,又带着一个孩子,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是季扬收留了我,而我也愿意陪他演这一场戏。”
牧言夕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卷曲着,猛地一下子捏紧,疼,还是疼,周身都在疼。
她望着女人眼泪汪汪的双眼,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娟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笑了笑,说道。
“牧小姐,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想着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男女之爱,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君君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而他也把君君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爱。”
“为了给君君做手术,季扬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想必小玉已经告诉过你,我那个混蛋弟弟的事……我也是没辙……劝也劝不住……连报警也报过……那个混蛋就叫嚷嚷着把季扬的病给捅出去……”
“这些年来,我们搬了好几次家,季扬一见到别人的眼色有什么不对,就会觉得别人知道他的病了,就惶恐不安。”
“他已经从心底里把自己个和别人分隔开了,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可是其实有什么啊,不就是生了一个病了吗?有病就医,医不好那也是命。每一个人从娘胎里出来,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去见阎罗王,可总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好好过日子了。”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爷俩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可我想着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候,好好过,开开心心地过。”
“牧小姐,季扬多好学问的一个人,给人家端盘洗碗,真是糟蹋了……你好好劝劝他,只要他能想开点,我怎么样都可以……”
还没有等到周娟把话说完,牧言夕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一手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也许,她应该庆幸,这么一些年,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她比自己做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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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夕这两天都没有敢冒然再去找季扬,就怕他反弹地更加厉害,她要等到一个好的契机。
上城这些天都在下大雪了,几十年未遇的大雪,厚厚的雪花积了一层又一层。
牧言夕把自己包地严严实实的,低着头往小区门口走去。
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红发的年轻男人,流里流气地挡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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