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送成功以后,安如把手机放到一旁,双手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窗外。一想到奶奶有可能患癌,她就浑身发冷。就算当下医学昌明,能够勉强地多活几年,但要她老人家接受那么痛苦的治疗,安如根本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的光景。
就在安如在悲观中独自徘徊的时候,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接了,“你怎么还没睡?”
听见她声音里透着倦意,时祎有点心疼,他没有回答,只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拿着手机是手指收紧,安如沉默了数秒,她才抖着声线回答:“我也不知道。”
隔着电波,他突然很怨恨跟她有着这样遥远的距离。明明知道她在担心,她在恐惧,他却没有办法握握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安慰,更没有办法抱抱她,让她有依靠和力量。在这种时候,语言究竟有多么的苍白和无力,他终于了解。他微微失神,好半晌才温柔地说:“我在这里,不要害怕。你先休息,这一切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安如又觉得鼻尖发酸,胸腔中似乎正酝酿着极其汹涌的情绪,即将要盛大的爆发。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了,你也是。”
那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继而说:“晚安。”
安如轻轻地“嗯”了声,然后切断了通话。那晚她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久,脑海里除了担心和恐惧还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怪异感觉。将近黎明时分,她才浅浅的入眠。
到医院看望吴珍妮的时候,安如的精神自然不佳。她出门以前还化了个淡妆遮掩自己脸上那憔悴之色,可惜她那疲倦的眼神却怎么藏也藏不起来。
今早陈宇诗就把病房里的鲜花都换了,里头透着淡淡的清香。安如进门的时候,吴珍妮正慢吞吞地吃着白粥,听见门边的有声响,她才抬头。看见安如和安翊龙,她淡淡地对他们微笑,然后问道:“都吃过早餐了吗?”
安如点头,安翊龙却说:“宇诗,给小如也舀碗白粥,她的早餐就吃了一点点。”
吴珍妮示意安如坐到自己身边,说道:“来陪奶奶吃一点。”
坐到奶奶身边,安如这才发觉她消瘦了不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白粥以后,安如问道:“奶奶,您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突然会长了肿瘤?”
“奶奶都老了,人上了年纪就多病多痛的,很正常。”吴珍妮说道,她把碗放到床头柜面上,接着说,“我前一阵子就经常犯头晕,我也没有在意,那天不知怎么着就昏了过去了。”
“您不舒服怎么都不说呀?”安如那语气糟糕得很,说完以后她也觉得有点不妥,但却难以控制。
陈宇诗也给安翊龙盛了碗白粥,然后说道:“小如,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回市了,省得奶奶天天都惦记着你。”
安如没有犹豫就应好,吴珍妮倒是笑了,她说:“可别答应得这么爽快,回头你就后悔了。”
医生来巡完房的时候,安如就追了出去向医生了解更多关于奶奶的病情。医生说具体的状况要等开刀以后才能确定。他还提醒她说,老人家患病都会比较痛苦,毕竟上了年纪,身体给方面的机能都不如从前了,所以家人一定要多花时间去陪伴和安抚,这样有助于病人的康复。
看见安如忧心忡忡,吴珍妮有点后悔把安如召了回港。她提起精神,然后让安如推他到楼下晒晒太阳。安如推着轮椅,心里发酸,一路都没有说话。
天气还算晴朗,医院的小道上有不少的病人在散步。吴珍妮知道她在担心,于是跟她说说话,向她询问了她在市工作的事情。说到工作的事情,安如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把跟同事的一些小趣事说得会声会色,引得吴珍妮笑声阵阵。
晚上的时候,安如还不愿意回家。她想了想,说:“我今晚在医院陪奶奶。”
吴珍妮却说:“小女孩呆什么医院,赶紧回去!”
安如又觉得难过,有那么瞬间她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每天都家人看管照顾,事事为自己操心。只是,到了今天她已经不是小女孩,而他们的角色也应该调换,由她好好地看顾奶奶,就像奶奶往常一样。
最后安如还是离开了,因为陈宇诗很坦白地对她说:“你在这里帮不上忙,遇上突发事情你不会处理的,听话!”
司机早就在医院的停车场等候,她上了车无聊才拿出手机,看见有个未接来电。翻了翻原来是时祎在下午打了的电话,她犹豫了下,回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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