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姑扑哧笑了出来,她显然觉得我说这话实在可笑,实在古怪。
石姑父却饶有兴趣地问我,“说说,人厌,怎么叫十有八九失意啊?”
我说,“比如说,瑶姑这么美,这辈子至少有上百人喜欢瑶姑,可只有你石姑父一人如了意,其他九十九人不都失意了?”
瑛姑笑起来,瑶姑却微微沉脸道,“油腔滑调,没大没小。”
我说,“对不起,拿长辈作比喻有点不恭敬,拿鼎蕤哥来说吧,他那么英俊,家世又好,喜欢他的人不知会有多少啊,可多数都只能悲叹失意了。”我说完偷偷看菁姐,她的酒似乎已经有点喝多,低着头,一幅无力支撑的模样。
石姑父继续逗我,“那失意的都是别人啊,你又何必叹气?”
我又长长叹口气,说,“真是人心不古,别人说这话还好理解,你石姑父怎么能说这话?这座上也许只有你是共产党吧,共产党不是一向标榜先天下之忧而忧?你应该表扬我啊。”我虽然是玩笑话,石姑父倒也有点尴尬。
奶奶笑着说,“你们可不能把痴儿当小孩看,也不能把他当醒过来的白痴看,要不,你们可就会被他套进去了。”
石姑父说,“那应该怎么看?真叫我有点为难哪。人厌,你说说,你现在的兴趣是什么?让石姑父判断一下你,不过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我说,“可要是我实话实说,你不相信怎么办?”
“说出来听听,公理自在人心嘛。”
我说,“昨天奶奶给我讲了她年轻时的经历,我现在对别人的初恋特别感兴趣,比如瑛姑啊,瑶姑啊,石姑父啊,真想听你们讲讲初恋。”我注视着瑶姑,心想,她会想起那条小弄堂里的我吗?
瑛姑也已略有醉意,媚笑着说,“初恋?我的初恋就是你瑛姑父啊,想起来我当年算是很迟钝。——瑶姐,你的初恋不会也是石哥吧?”
瑶姑还没有说话,石姑父插嘴道,“我?当然不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六岁,当然不会是初恋,可人家保密,从来不肯对我说啊。”石姑父的话里带着强烈的酸意,这使我有点意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说话情绪这么强烈,几乎毫无掩饰,肯定是一种失态,石姑父应该不是个会轻易失态的人啊。我心里微微一动,产生了有趣的联想,我猜想,他没有得到瑶姑的处女,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从而产生近于变态的对处女的淫邪欲望。如果真是这样,凭他的地位财力,他应该没有少玩处女啊,可他通过什么渠道呢?
这时,听瑶姑生气地说,“在孩子面前说这个,也不怕人笑话。”
我又盯着瑶姑看,很想看出她的内心来,同时我也暗暗揣度,石姑父应该对瑶姑还是很在乎,所以才会念念不忘瑶姑的初恋。他哪里知道,瑶姑的初恋对象就在他面前,可是只摸过她的手啊。我突然又想,也许我只是自作多情,在万瑶心里,未必把我当作初恋对象吧。此刻,我真是非常渴望知道她对早年那段经历的态度了。
石姑父又说,“这有什么,每人都有初恋,我就不怕说出来,可就你不愿说,是怕带来痛苦的回忆吧。”这话可更酸了,我猜想,他们两人平时可能就此没少拌嘴,趁我提出的话题,他现在又想敲打敲打她。
鹰隼老太插嘴道,“瑶儿,你也真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早叫你对他说,可你就是倔,不肯说。”
瑶姑说,“我就是不想满足有些人无聊的好奇心。”
“这怎么能说是无聊的好奇心呢,”石姑父很诚恳地说,“这是爱你的人想对你了解得多一点啊。当然我并没有逼你在大家面前说的意思。”石姑父肯定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自己的女人曾有过的恋爱史,像他这样喜欢女孩的男人,占有欲总是格外强一些,醋也会酿造得更酸一点,现在之所以反复说这事,或许他知道,今天是个机会,过了今天,万瑶的大门又会像以前那样紧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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