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虽然说的是下乡挂职可以视作将来升职的条件,但又没说是唯一条件。有几个人愿意去,只是有时候倒霉被派去,不去也得去。”
钟天想了想,下午找到主任办公室。主任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有什么事吗?”
钟天握紧垂在身旁的双手,鼓足勇气说:“主任,听说明年单位要派人下乡挂职,是吗?”
主任抬头,避而不答反问她:“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钟天看着主任的月洞门,清清楚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如果没人愿意去的话,派我吧。当然,一切还得看组织的意见,若是有更好的人选就算了。”
主任楞了一下,又笑起来,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钟天身后拍拍她的后背说:“年轻人有志向,有奉献精神是好事啊。既然你毛遂自荐,我就帮你给组织上争取争取,你明天先写份申请交给我。等这件事情有了定论,我就通知你。小钟啊,真不错,我以前还跟他们夸你有理想的,我果真没看走眼啊。”
钟天差点没翻个白眼,你什么时候夸过我有理想了,我怎么不知道。但是出门的时候还是向主任礼貌的道谢。
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余文瑶耳朵里的,第二天中午上班前,她把钟天拉到一边,问她:“听说你向主任申请要去挂职,对吗?”
钟天点头称是。
余文瑶指着她的额头:“你傻呀,他为了这件事伤神好久,就是不知道派谁去好。这单位上上下下的,有些是上有背景的,有些是平常供着他拍他马屁的,派谁去都不是个事儿。我估计他心里早就想你去了,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去了,还对人家千恩万谢的。你去干什么?赶明儿在乡下当村姑,是吗?”
余文瑶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钟天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自己既然这么做就是有准备的。她只是淡淡的说:“我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你放心,等我走了后,还是会给你打电话的。在说。有林凯陪你,你还寂寞啊?”
余文瑶摇摇头,又问她:“是为了高远吗?这些公子哥儿真不好伺候,何况你这种倔性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你去金悦,也就不会碰上他。”
钟天心想,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呢,金悦之前我们就见过了。是谁说过的,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只不过她和高远是孽缘。
晚上,意外接到小鱼的电话。她问钟天:“市有什么好的门路没有?我想跳槽换个工作,明年开春就辞职。”
小鱼毕业后在邻市的一家私立学校工作,薪水很高,是钟天的三倍不止。而且,她性格外向,很适合做教师的。钟天有些诧异,问她:“做的好好的,干嘛辞职?我当初若不是考虑私立学校工作压力大,也跟你一起去面试了,再说也不一定考得上呢。”
小鱼在那头大呼:“你就装吧你,谁不知道公务员是金饭碗啊,你会稀罕我这破工作?”
“破工作?顶着春蚕蜡炬的头衔还领着高工资,你还想怎么着?告诉你,我在市可没有你那么好的门路。”
小鱼唉声叹气,把这些日子的苦水倒出来:“钟天,你是不知道。我原先也以为,做一名神圣的人民教师,服务于社会,多好啊!可是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大的难以想象。我工作的一所私立学校,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所完全商业化了的学校。学校一切可以供学生消费的零食店,手机店之类的应有尽有。这样的环境,怎么适于学习?校董还成天嚷嚷着要提高教学质量,提高升学率。我们最初签的薪水是挺可观的,但是后来才知道扣钱的项目也多。学生清洁打扫不彻底扣分,招生任务未完成扣分,学生翻墙出校门扣分,这份就是钱。总之,你最好二十四小时跟在学生身后,确保一切状况良好。天知道,我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晚,同事们戏称我们就比谁死得早。这些还不是我辞职最关键的原因。关键是因为我的尊严受到挑战。私立学校都有招生任务的,校董要求必须一一核实当初咨询过却未来报道的学生。有一次,我打电话问一学生怎么没来报到,他反问我是谁,我一紧张骗他我是教育局负责招生工作的,就挂了电话。你说我一做老师的和招生贩子都差不多了。学生招进来了,本着对他负责的态度,对他严厉点,他就找校董投诉,这学生是顾客,是上帝,谁敢惹?等着被扣钱加挨批吧。于是,你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可是我们当初做这行的志愿是什么?是立志让学生成才,现在倒成了哄着他把钱给学校贡献出来就行。有人给校董提意见,他眯眯眼睛回复你,私立学校就这样,生存才是王道,嫌做得不开心?好呀,到公立学校去,有编制还能实现理想,外面等着来我这儿的人多了去了。我靠,能进公立学校,谁还去他这里,典型地蔑视我。总之我是不想干了,薪水无所谓,只要做的开心就好。我明年就去市找你,看看再说。”
钟天慢慢听她说完,最后告诉她若真的来市,一定要记着先找她。小鱼家境小康,父母是做水产生意的,家里不差钱,所以她说不在乎薪水是真的。
第三十章坚持对的
钟天挺羡慕小鱼的,她自信有想法,能大胆的也有条件追求喜欢的东西。她就不同了,虽然对现有的工作不太满意,但为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不敢随意换工作,而且她到现在为止还弄不清自己究竟喜欢做什么,适合做什么,这才这令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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