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说了！你以为我和你妈离婚，你就能撂挑子？我今天告诉你，这公司无论如何得你接手。我可以再给你时间，但不会太长。”高云山呼吸急促，有些激动。高远恐他血压升高，不敢再出声。
待到情绪平复，他问高远：“听说你最近交了女朋友？”
高远本来就打算给他说这事，也就不隐瞒：“是的，有机会带给你看。”
“只要她真的喜欢你就好，以前还指望你和芷青，但都是不可能的事了。”高云山忍不住叹息。
“我若不是有你的庇佑，有几个女人会真心待我好？”高远自嘲道。
“那她待你是真心？”
“至少她活得真实，跟别人不同。我喜欢和她在一起。”
“那么你是下定决心了，按你的意思，找时间带她过来。”
三十多年，高云山和高远两父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多。年轻时，忙着工作读书忙着创业，待到年老，儿子已有了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了解高远的性子，逼急了他会不顾一切。所以，在高远的感情问题上，高云山一般不会明确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公司门口，高远发现梁婉一直在车里等他。看见他，她下车走到他面前，叹口气说：“小远啊，阿姨的心你也懂，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也不在乎。但我这次却真的怕了，怕你爸爸倒下再也起不来。公司的事，你可一定要再考虑。我盼着你接过担子，让你爸歇一歇。”
高远反握住她的手，平静地说：“公司不是还有你吗？”
梁婉淡淡一笑道：“我？如果没有你爸，我算什么？”
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他差点吓了一跳，再一看，原来是母亲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里。
第六十五章怎么甘心
“妈，怎么不开灯？”高远问母亲。
“开什么灯？我这辈子暗无天日，翻不了身。”赵玉霞忍不住双手掩面，低头啜泣。
缓步走近她身边坐下，高远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她：“不管怎样，我还是你儿子。”
擦干眼泪，她抬头看高远：“儿子，你爸这一病，我更担心了。梁婉现在霸着你爸的心，将来恐怕连公司也会要去。为了你爸，我付出一生的幸福也在所不惜。现在，让她夺走所有的胜利果实，我怎么甘心？”
放开母亲，高远起身踱步到窗子边，仰望天空，漆黑一片，压抑地他整个人也沉沉闷闷。半晌，他问：“为什么你们都命令着、劝着或者逼着我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就想有份简单的工作，找个喜欢的人，过普通的生活，再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不行？”
他说这话时很冷静，声音几乎没有起伏，但又让人听着有隐隐的痛压在胸口。赵玉霞怎么听不出儿子的委屈，但要她认命屈服又谈何容易。最后，她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有人给你留了张条，我看了，应该是个女孩子写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尽量站在你的立场上，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也请你尊重我的想法。你是高云山的儿子，永远都是，无法改变！”
母亲走后，高远看了钟天留给他的话。是的，他总是让她等待，恐怕以后让她等待的次数更多，时间更长。他有点害怕将来的漫漫长路。
已经好几天了，周日的下午，终于在她住的楼下见到她，高远打开车门，叫她：“钟天，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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