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没家属,我自己能行,您开始吧。”
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器具。冰凉的器械在她体内搅动,痛得她无法呼吸,就像一只大手
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还一脚重重地踩在她的心上。术后,稍做休息,她穿好衣服,擦擦额头
的冷汗,捂着肚子,脚步蹒跚地离开。终于,她是一个人了。
或许高远知道她辞职要去读书的事,钟天赴港前几天,他派助理来找她。助理说,高总把云
阁的房子过户到她名下,让她记得办好手续。都说跟着有钱人就是好,最后分手也不会亏待
你。钟天没有像小说里那些有骨气的女人,大手一挥,什么都不要,还把人赶出去。她收下
了房子,但是她让助理把另外两样东西交给高远。
高远看着面前打开的两个盒子,一朵水晶栀子花,一根栀子花吊坠的项链。已是八月底,栀
子花差不多过季了,而他和钟天如同两根直线,相交过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越走
越远。她把属于他的一切都抛下,自己一个人轻装上阵。而他还要守着沉沉地回忆,背负重
重的责任,过着毫无乐趣的日子。
市机场,钟天在这里坐飞机去香港。奶奶,爸爸妈妈,钟兰,张浩,还有小鱼和余文瑶都来
给她送行。钟奶奶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过去后,要注意身体。钟天泪水涟涟看着奶奶,说:“
奶奶,您就听爸妈的劝,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吧。地震发生后,老家的房子没以前坚固,您
一个人住着,我们也不放心啊。”
“好,我听你们的。这场地震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说没就没了,我们不能守着死人过日子
,却看不到活人。有生之日,我是该好好享受和儿子媳妇在一起的时光。”
钟天知道奶奶这话里的含义,她是暗示钟天忘了过去的人,重新迎接新生活。她的眼睛不受
控制地穿过层层人群,却没有看到任何与之相似的身影。
钟兰笑嘻嘻地说:“姐,你这次去香港,最好找个香港帅哥,就不回咱这地儿了。我以后好歹
也有个港澳亲戚。”
钟妈妈剜了小女儿一眼,钟爸爸语重心长地说:“钟天啊,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你别担心,一
切有我们。你一定要认真读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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