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嘉树听集团领导说了秦紫和伍康的所作所为以后,按说他应该兴奋、应该如释重自,可是,他的心却是那么的沉,比压了五座大山还沉重。
因为他想起了霍小栗。
想得他坐不住了,想出去走走,也没开车,在街上溜达着,满眼是人满街是车,可是,他看不见他们,眼前全是消瘦而憔悴的霍小栗……
想起了她曾经的好,想起了他把伍康在网上发的贴误以为是霍小栗为了报复他才发的,想起了他因此而毫不留情地对她表达的鄙视,想起了在他对她是如此的绝情之后,她依然顶着刺骨的寒风在立交桥上守了五天五夜,只是为了还他清白……一个对他如此掏心掏肺的女人,怎么可能爱上其他男人?
不,不可能,那一定是他误会了她。
不,他不离婚,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她是上天巴赐给他的大礼包,他不能弄丢了她,他要去找她,恳求她的原谅,诚挚地跟她说对不起。不,还有我爱你。
对,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停留,哪怕一秒的痛苦都不能再多给她了……想着想着,他就飞奔了起来,甚至顾不上回公司开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他去了医院,可是,王医生说霍小栗已经请假了,他折到街上,再次跳上出租车,甚至恨不能腋下生出翅膀,一下子降落在霍小栗眼前,他要彻底改掉从不在女人面前服软的坏脾气,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拥抱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我爱你。
可是,他的霍小栗不在岳母家,当他听岳母说霍小栗已经回家了时,他笔直了多年的腿,突然软了,软软地跪在了泪流满面的母亲面前,说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和小栗受苦了。
母亲别过脸去。他看见大颗的泪水顺着岳母肥胖而慈祥的脸上滚下来。
他顾不上多说,转身跑出了院子,他奔跑在街上,跑过一家花店时,他抱起一束玫瑰,丢下两张票子,迎着凛冽而清爽的寒风,奔跑。
当他气喘吁吁赶回家时,服过药的霍小栗已经睡着了,她的脸,那么清瘦苍白,眼角还有泪的痕迹。
他爱怜地看着这个女人,轻轻地把玫瑰摆在她枕头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
霍小栗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她和顾嘉树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顾嘉树拥着她说着遥远的以后,说等我们老了,就去郊区买一座带院子的房子,他要在院子里种上葡萄,养上一条老狗,含怡弄孙。她就说还要种上一架黄瓜,两垄韭菜,几棵西红柿,绕着院子的四周栽满向日葵……顾嘉树说窗前还要栽一棵白色的玉兰,等春天来了,满树的玉兰花开,像燃烧的白雪,要多美有多美。她说对,如果我死的早,你就把我的骨灰埋在玉兰树下,我的魂魄会天天坐在玉兰树枝上守着你看着你,免得你去勾搭老太婆……顾嘉树也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死得早,也埋在玉兰树下,免得你去勾搭糟老头子坏了我一世的英名。他们哏哏地笑着……突然,一个浪花扑了上来,凉飕飕的海水溅到了霍小栗脸上……然后,她就醒了,她看见了顾嘉树近在咫足的脸,大颗大颗的泪,从他眼里流出来,滴在她脸上。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这辈子,要赖上你了。”
顾嘉树猛地抱起她,哽咽着说:“你一定要赖上我,不赖都不行。”
他们就这么久久地拥抱着,后来,他们听到了哇的一声大哭,是铁蛋,他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爸爸和妈妈,闭上眼睛,使劲地大哭,就像一个不小心走丢的小可怜,他又惊又怕地找啊找,终于回到了爸爸妈妈的怀抱,用放声大哭来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委屈。
霍小栗再也没站起来,扩散的腺胞瘤像是在她的身体里撒下了一把繁殖能力无比强盛的豆子,它们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先是压迫了她的腰以下的神经,然后是语言中枢。
顾嘉树每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她,给她梳头,洗脸,看着她笑,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霍小栗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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