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恨他上次失去理智的暴力行为?还是如她所说的讨厌他?
他带点期待地观察她的转变,深知如果她有能力可以抵抗,绝对不会乖乖地任由他摆布。即使是对立的局面,总比她决定放逐自己的意志来得好。
黎伟故意舀了满满一汤匙超过她嘴巴容量的稀饭,推到她的嘴巴前。
她重施故技,慢慢咬嚼嘴内的一团稀烂,眼睛半垂若有所思地盯住汤匙,嘴巴合得比蛤蜊还紧。
他将汤匙更推进她嘴巴。
她仍然不动声色的嚼动。
又过了一会儿,黎伟直接将汤匙前端塞在她的上下唇之间。
她完全停止嚼动,就这样撑了一会,他又稍微使了点力,她的嘴巴被迫张开一条细缝,他看到她嘴角的肌肉稍稍拉紧。
长长黑黑的睫毛往上扬,她慢慢地抬起眼,最后圆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点怒气的直直瞪他。黎伟不为所动,扬起一边眉毛,挑衅地回视她,汤匙又推进点。
双方意志力的角力进行大约十秒,海儿瞪大眼睛凝视他,终于咽下嘴里的稀饭,大大地张嘴含住汤匙,不情不愿地完成这一餐。
黎伟不以为意地低笑,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转身走向厨房,再也无法保持绅土风度,他忍不住开怀大笑,他真的喜欢她的战斗力。
瞪着他笑得抖动的肩膀,海儿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撞到地上,好好扁他一顿。
一整天,屋内充满火药味。
知道开口也不会得到回应的黎伟,聪明地保持缄默,只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她用餐、喝水。她占据卧室、他拥有书房,没有障碍的空间设计,让他们对彼此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他数得出她基于生理需求,跑过几趟浴厕,也知道她翻阅了几本杂志。一通李薇的电话,他马上损失了三本珍藏诗集,显然是被她手边的果汁玷污了。施姊的电话,他两、三句打发掉没有接给她,他又损失了两瓶古龙水。
就寝前,他看着她从衣橱拿出干净睡衣往透明的淋浴间走去。像是突然意识到雾面玻璃可能没有多少遮闭效果时,她环视四周想找出一件可撑住二人视线的障碍物。只可惜,多数家具都是低低矮矮、根本遮不到她的臀部,要不然就是十分笨重、非得四名壮汉才搬得动。
好笑地臆测海儿的心思,黎伟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感受她的无助。
终于,她无言地望着他,黎伟一直浅笑着,身体纹丝不动地面向淋浴间。直到她的眼神从愤怒转为乞求,他才大笑着转过身,并拿起报纸阅读。
她才踏入浴室,他就听到一连串咒骂声,门马上被打开,他仍然安然地保持背对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显然她正在生气。
黎伟完全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淋浴间没有内锁装置。
在他的屋内,她无法用任何方式隔绝他,除非他愿意在两人间留有距离,否则他可以随时随地靠近她。
在他的屋内,控制权在他的手上,但他决定保留这项权力。
这晚,他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留给她绝对的控制权。
海儿独自躺在可容纳四个人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间房子真是安静得可以。
在海边的家;海浪拍岸的声音是她的催眠曲;在别墅内,远处警卫刻意压低的阵阵笑声,也是很有节奏的声浪。现在,偌大的空间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个家伙还真能睡,连翻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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