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可以通过一些法律途径和龙安妮来办离婚,但这样对龙安妮似乎有些残忍,她刚刚从颓废走向正常,他这样做无疑要把她逼到另外一个极端,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门被轻轻推开了,厅里的光线迅速弥漫进来,他用手挡了一下,有些烦,问了一声:“干什么?怎么不敲门?”
静了一会,龙安妮才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强忍的委屈。
他坐了起来,凝视了她一会,心有些软,便放轻了语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不,就现在说。”龙安妮态度很强硬,她背对着光线站着,可他还是感觉到她眼里有隐隐约约的泪光。
说实话,龙安妮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以前就算他再怎么冷漠,她也没有掉过眼泪。
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说:“你到客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龙安妮转身出去了,他拿了烟出去,经过餐厅的时候瞥见餐桌上倒扣着盘子的食物,心莫名又烦了一下。
刚想坐下来,无意间发现龙安妮的一只手指上缠着胶布,他问:“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龙安妮躲了一下,很快地说:“不用你管。”
他就看不惯她这样的态度,好像身体上的任何伤口都是别人的一样,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还有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他抓住了她的手腕,龙安妮想抽开,被他用力按住了,说:“别动!”
胶布被撕开,伤口一看就是用刀切住了,血虽然止住了,但那一处连皮带肉都没有了的伤痕依然是触目惊心,他叹气,问她:“上药了吗?”
他为她消毒上药,又重新用纱布包了一下,缠纱布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又想起了子妍。
他和子妍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因为喜欢打球踢球的缘故,他的胳膊,膝盖上也常常会有一些或轻或重的伤痕,每次带着这些伤痕回去,子妍就会一边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凶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包扎。
有时候,他故意喊痛,她会低下身为他轻轻地吹伤口,一边吹一边轻声细语地说:“呼呼就不疼了。”那样子就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受伤的孩子,那缓缓的气息暖暖地触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让他既想笑又心底麻痒难耐。他会情难自禁,会猛然抱起她用力地亲一下,子妍便会红了脸,骂他“流氓”。
但只是一会,她就会用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扭动着身子喊他“向南”,然后说:“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不要······”她那时候的向南你不要这个不要那个总是很多,他却并不觉得烦,而是特别喜欢她扭动着软软的身体撒娇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熊,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一阵乱亲。
那段日子里,似乎连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甜蜜。
“向南,不要离开我。”龙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他,他猛然惊醒,想要推开她,无奈她的手扣的很紧,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我可以打掉的,我不怕,向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怕。”
他掰开她的手,想要唤醒她:“安妮,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不是孩子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爱不了别人了……”
龙安妮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的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陈子妍是吧,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了,向南,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转身回了房间,他们的谈话还没有开始就这样不欢而散。他有时候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龙安妮总也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前些日子那种平心静气的相处就像是一种假象,很快就会被现实无情的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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