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
刚要开口,猿臂蓦是缠上腰间,用力一带,我立时向后跌进温厚的胸怀。宝石青锦缎官袍淡逸清香,乃是近日他差人移至映雪轩的玉蕊檀心梅。明了来者何人,颇是心虚,徐缓偏首,睨向银面具后冷怒的澈眸。
“瞪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我逃出侯府,跑来这里胡闹?”
沉声寒凛,冷彻心扉。我力持镇定,微一扬眉,佯作理直气壮:“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走侯府大门,怎能叫「逃」?到这里更不是胡闹,和你云州尹一样,我是在正当工作。你说是吧,少隽?”
果不其然,有师姐撑腰,万事俱休。少隽挑眉一瞪眼,登徒子敢怒不敢言,低眸打量我身上的舞裙,香肩微露,藕臂尽现,眸中怒火炙灼,然有外人在场,只得解下大氅密不透风地将我裹在身前,迁怒春妈妈:“难道少隽没告诉你,夕儿肺疾刚愈吗?”
虽是对春妈妈发话,视线却是冷凝近前淡定自若的银发男子。纵是委屈,可这位掌兰沧侯府大权的云二少爷实在开罪不起,春妈妈只得挤出笑脸,唯唯诺诺,赔起了不是。
“这事都赖我,你莫要怪春妈妈。”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不能置之不理,可苍秋正在气头上,与其逞口舌之快,没完没了地吵个不休,不如就事论事,澹泊道:“应六公子指名要看我的足尖舞,春妈妈可是替我挡了好一阵,现在人家飞黄腾达了,放话说要拆了满芳楼,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也不愿悦姑娘无处容身吧?”
闻得悦竹芳名,苍秋蓦是一怔,见我眉峰笃扬,他啼笑皆非,良久,摇首苦笑:“看是这段时日我把你给宠坏了。”
分明心虚,顾左右而言它。我亦不拆穿,点到即止:“我当真只是来授舞,你莫多心。”免得他不分青红皂白,再行迁怒旁人,索性大大方方,引见无端遭他仇视的隐月:“「云大官人」,这是咱们婵媛坊新聘的乐师,隐月先生。”
比之小家子气的登徒子,隐月甚有气度,清雅淡笑,朝苍秋躬身施礼,不卑不亢,云淡风轻,剑拔弩张的气氛渐然消弭。见澈眸寒光稍敛,我松了口气,故作商量:“我说州尹大人,您和春妈妈可是熟识,往后婵媛坊开门迎客,还望大人您多多照应。”
以柔克刚,我嫣然一笑,冲他眨了眨眼。怒火顿消,眼神诡凝,相望半晌,登徒子终是苦笑讪讪:“得了,已有州牧大人做你们的后盾,夕坊主何须将我这个小小州尹放在眼里。”
知他余郁未消,我不语,笑得愈发甜美。半晌,眸中寒芒尽敛,深深叹了口气,登徒子转眼看向春妈妈:“我这没过门的媳妇儿鬼主意多,现在连我都制不住她。您是知分寸的明理人,往后就劳您多担待了。”
此话一出,隐月及两位姑娘俱是一怔。果如少隽所言,咱家这位「云二爷」在坊间红颜知己无数,便见红袖与落英神情微黯,然未多久,即又释怀,柔笑福身,齐齐向我道了声恭喜。春妈妈淡笑颌首,恭然道:“奴家晓得,小姐断不会在人前抛头露面,只劳她每日来这逸柳巷给姑娘们授舞。”
苍秋点头淡嘱:“夕儿身子刚好,经不得折腾,还请春妈妈适时给她提个醒儿,莫要让她太过劳累。云霄在此先行谢过。”
暖意盈胸,我笑渐温柔。澈眸亦渐柔润,然是淡淡扫过近前的银发男子,微是一窒,我回眸只及望清隐月柔黯眸瞳,登徒子不由分说,揽我向外走去。
“我还没教她们……”
基本手位。
故态复萌,澈眸寒芒毕现。知他醋海翻澜,也不一般见识,看向近旁隐忧的旖如,柔笑安抚,令她在前引路,回先前更衣的偏厢。只是进屋前,登徒子驻足门外,对旖如冷淡道:“苍祈候在偏门。给小姐换好衣裳,你先随他回府。”
一反常态,未若平日那样争锋相对,出言顶撞,似是心事重重的旖如惟是阑珊点头,扶我进去更衣。待是换上来时的男装,走出门去,登徒子冷哼了声,睥睨我手中那身舞裙:“我会让人给你另做一身舞衣。这裙子……”踌了一踌,瓮声瓮气,“让旖如带回府里收着,等咱们成亲后,你想怎么穿,我都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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