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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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闻到淡淡焦味,我方才回神,手忙脚乱地翻炒锅里的红椒。许是往昔太过依赖电器,至今仍是难以适应古人简陋的生活设施,只得捂住口鼻,呛咳着在浓烟中用现代人看来最不环保的简易厨卫炒完另几道素菜,端回房去。见朱雀守已然摆好碗筷,却是杵在一边,我不甚优雅地弹起手指,轻描淡写:“「冷泉皇太子殿下」是不愿迂尊降贵,和本宫一起用膳?”

        显是拿我这冗长的尊称没辙,他垂眸微叹,施礼谢恩,方才相对而坐。我亦顾不得客气,直接抓过饭团便咬了下去。虽颇是遗憾没有梅干相佐,可放了酸黄瓜也很是爽口,我饿极,三两口便将饭团吞下肚去。兴许我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很是可笑,对座那位皇太子殿下权当是没有看见此刻的亲王殿下活象一个赶着投胎的饿死鬼,垂眸吃菜,餐桌礼仪一如既往地优雅。

        “我做的菜可是很难吃?”

        听我蓦是发问,他猛得呛了下,顺过气后方沉声应道:“比想象中可口很多。”

        果是块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我挫败苦笑。在外独居八年,多与方便食品为伍,勉强可做几道家常菜而已。前几日苍秋来老宅探视,我亲自下厨,虽一桌菜最后被他吃了个底朝天,可苍大爷抹嘴走人前,毫不客气地将我的手艺贬得一无是处。本想借此机会,好歹让面前这块木头夸夸我的厨艺,可未想他虽是忠于皇室,究其本质,仍是个正直的男人,不过他既能婉转表达我的厨艺不过尔尔,已然感激不尽。

        扯了扯嘴,我颇是郁结,闷头往嘴里塞饭团,可瞥见对座的男子专挑带焦的菜夹入碗里,心中微酸,往他碗里多夹了几片鸡丝:“下回换你做几道云桑菜给我尝尝。”

        他神色微动,抬眸静静睇我。耸了耸肩,我淡然道:“如果我求你放我走,你做得到吗?”

        不无意外,见他面露难色,我微一笑,看向地上那坛民居主人送来的酒:“成为一国储君,怎生是桩喜事。今儿个定要好生庆祝。”

        朱雀守未有作声,惟是深凝而视,墨瞳渐幽。直待半晌,方起身寻来两个酒盅。启封后,便闻清雅梅香,忽是想起先前在栎城的松月楼,那位梵家公子煮酒论事的情景,不禁自嘲。彼时,我尚且不过是一个落魄皇女,得允出外小走片刻,已然感激涕零。未想不过两月时光,竟是咸鱼翻身,成了皇帝内定的帝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亦如刀俎上的鱼肉,遭人冷觊……

        端起朱雀守斟上的半盅梅酒一饮而尽。虽是香醇沁甜,可苦涩渐漫,喉口更是火辣辣地生疼。呛咳了数下,便听朱雀守劝道:“殿下莫喝得太急,易伤身。”

        我置若罔闻。只是过去极少喝烈酒,未想这北地的梅酒醇则醇已,后劲甚足,不过几杯下肚,已然不胜酒力。阖了阖眸,勉强聚起视线,方才望清朱雀守黯色渐深的面庞。见他面前的酒盅空空如也,不知缘何,我莫名恼火,微一挑眉,斟满整杯酒,递到他面前:“怕我灌醉你,然后逃走?!”

        深望了我一眼,朱雀守终是默然接过酒盅。我托着晕沉的脑袋,斜睨他优雅地轻酌杯中物,半眯起眸。尤记得前两日苍秋亦是这般自若地喝着我给斟的酒,不由惨淡一笑:“即大人是不是很恼「云霄」耍了你?”

        手一颤。朱雀守不复矜持,阖眸仰首,一口饮尽杯中物。我微一挑眉,“看大人平时挺老实,可没想到竟会伙同春妈妈使阴耍诈。”

        他微一蹙眉,面露愧色:“让殿下受惊,确是微臣之过。请您责罚。”

        转悠不怎么灵活的眼珠子,我点头。事到如今,除非苍秋能在进宫前寻到我,否则便是从此宫墙两隔。而这大木头正是害我和登徒子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确得好生罚上一罚……

        指了指酒坛子,我得意笑笑:“一口气把这坛酒喝完,「本宫」就原谅你。”

        朱雀守踌躇。然见我半眯了眸,阖眸轻叹,不知是不是练武之人底子深厚,他依言,毫未停歇地灌下整坛梅酒,仍是面色如常,无甚醺意。我乍舌,然亦无趣撇嘴:“再拿一坛酒来,「本宫」倒是要掂量一下你的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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