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数月相处,已然深知我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小妮子支起屡试不爽的招数,美眸扑闪,即要梨花带雨。我惟有抚额,深切一叹,敷衍喝了几口清淡的瘦肉粥,便如老牛拉车,拖曳着步子,爬上窗前的横榻,阖起了眸。
“云少爷怎就不顾念小姐的名节,早些定下拜堂的日子。”
找了条薄毯替我盖上,旖如义愤填膺。支眸望向打抱不平的小妮子,我摇首,惨淡一笑:“父皇被人劫去黛州,生死未卜。我若成亲办喜事,便是不孝。而且枺称鹆寺易樱鸥蘅词且没鸫蚪伲咽抢蛄酵飞眨故堑裙┤兆釉偎蛋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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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传给苍家长媳的凤玉镯,旖如方才释怀,摇首苦笑:“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免得那些个长舌头的势利眼成日搬弄是非。”
横眉竖眼,又在气恼淳儿派的侯府下人妄加非议我的出身。我失笑,无谓耸肩:“嘴长在别人身上,就让他们说去呗。”
可惜被小妮子狠瞪了回来。索性闭起眸,眼不见为净。
“小姐,不是旖如罗嗦。您到底是亲王殿下,不能凡事顾念云少爷,好歹为自己的名节和将来做个打算。”
虽知旖如真心为我着想,可往后我许会带走这个对繇州至关重要的男人。追根溯源,我才是最自私的人。
紧抿了唇,无言以对。听着旖如刻意放轻脚步,渐行渐远,拉高薄毯,整个身子蜷作一团。虽是困乏,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似梦非梦,蓦感两道灼热视线,半支起眸,对上一双温柔含笑的澈眸。不知缘何,心中一酸,向他张开双臂。苍秋微怔,即便摇首,宠溺一笑,探手抱过我坐在膝上:“真像个孩子。”
诚然,这般撒娇的我连自己都觉得矫情得可笑。可心里有片挥之不去的惶恐,变得愈发贪恋触手可及的温暖。
“悦竹在鹤来楼置了桌酒席。”
相拥相抱,温存良久,他俯首轻啄我的唇,“你若不想去,我代你推了她。”
想是旖如带话给春妈妈。这位被迫暗算我的满芳楼鸨母无颜以对,更是忌惮我枕边人的权势,惟有请悦竹出面赔罪。睨了一眼与之交情匪浅的登徒子,我似笑非笑:“给我老实交代,你可有做过悦姑娘的入幕之宾?”
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那日在满芳楼,虽非情人之间的炙热缠绵,可苍秋对悦竹确是另眼相待。果不其然……
“你是我第二个女人。”
虽已是小心翼翼,避重就轻。可见我眉峰一扬,他亟亟解释,“那时春妈妈逼得紧,开苞那天,我竞下了她,给她……破了身。可之后我们再无逾越,因为她……”似怕我就此负气出走,不过腰酸背痛,微调了下坐姿,却被他箍紧了腰身,动弹不得:“确是我对不起你,随你怎么罚都成。”
虽说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可我前生和枢木半同居了两年,比之尤过。算是撒气,我重掐了下登徒子的脸:“悦姑娘确有让你心动的地方。可你也不是随便的人,当初怎会答应给她破身?”
成日盘算升级做鸨母的风尘女子,怎生特别。可即使苍秋率性不羁,因是身世之故,起初对我亦是点到即止。能令他献出「第一次」的女子,除却那个很是汗颜的人生志愿,定有其它与众不同之处。苍秋苦笑承认:“她的背影很像姑母。”
原非没有印象,只是久到只剩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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