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不用顾念别人怎么看你,和他还有这孩子一起,安生过你们的日子。”
即使我愿冰释前嫌,接纳即莫寻,依我现在的身份,想要布衣荆钗,与他做对寻常夫妻,已是痴人说梦。更毋说我不能,亦不愿离弃孤身上路的丈夫。见我缄默不语,断不松口,少隽深深叹气:“夕丫头,你过去如何善待别人,当是如何善待你自己。”
我愧然笑笑,仍是不语。如若只是失身,我尚能将他搁在心里。失了心,一生凄苦的丈夫便无容身之地。若见他飘零,我更不能宽宥自己两度出轨。再者……
“我寻不到刀子,把心剖成两半。”
朝微愕的英气女子淡淡一笑,我相偕走出崇辉门,走向远候的宫轿。
“回宫。”
已然久侯的吉卓恍若未闻,神色微僵,直到我蹙眉唤他,方才回神,躬身掀起轿帘。
“他是你宫里的人?”
坐进轿后,少隽若有所思。见我点头,不无惋惜:“这孩子颇有风范,如非宫人,许可成大器。”
少隽看人素来精准,若是悉心栽培,吉卓许能成为我的左臂右膀。可历史上宦官干政乱国的前例不胜枚举,纵使这孩子确有潜质,提拔只能点到即止。下轿后,深望了眼恭立在侧的少年,与少隽并肩走进永徽宫。待见过旻夕,留她用了午膳,我仍亲自送她到宫门口。临去前,她一拍脑门,笑嗔自己糊涂,忘了正事:“起程来枺城埃蛉酥鑫掖浠案恪!?br/
听母亲有话代传,心中一沉。即使深居简出,侯府诸人不难自坊间的流言蜚语,知我与茈尧焱暧昧不清。见我神情黯淡,隐隐不安,少隽失笑,学着往日苍秋对我那般,抬手在我脑门重重一弹:“你入朝议政,夫人很是欣慰,说是得你这样出息的媳妇儿,实是苍家之幸。若在朝堂有何难处,不但繇州军,其余北方诸州的州牧与州军皆是你的后盾。”
我微怔,少隽笑言母亲令她代嘱,毋须顾忌人言,屈从是非,有归家与兰沧侯府在背后支持,只须心无旁骛,朝自己认为正确的路走下去便好。
“侯爷独居枺车氖改辏憷捣蛉苏獍阌眯姆龀郑疾缀罡讲诺靡粤舸妗!?br/
诚然,母亲虽是一介弱质女流,可慧眼识人,唯才是举,方在先帝百般削权之下,保全侯府,兴盛繇州。亦因此在北地威望甚高,加之「云霄」一事,皇帝威信一落千丈,如若京中有变,本与侯府交好的北方各州便会拥我登位。慨笑了笑,我颌首:“劳母亲费心。且有珠玉在前,我这做儿媳的当要兢兢业业,不落人后才是。”
少隽欣然一笑:“夫人亦嘱,你现下身在宫中,更要看透一个「情」字。”
我初时疑惘,即有所悟。将来若成帝王,便须抛却七情六欲,凡事客观冷静。不论仇恨,还是迷惘不清的情感,之于君主,皆是大忌。只是而今置身迷局,看不清前路,许要很久,我方可理清这纷繁头绪的恩怨纠葛,参透这个看似简单,实则讳深的情字。
“「情」这玩意儿,实在麻烦。”
颇是无奈的抱怨,彼此相笑。离别前,想起亦然有孕在身的旖如,自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少隽:“让她好生静养,生个大胖小子,将来许能和我做亲家。”
瞅向我的小腹,少隽笑意渐深:“那人曾带儿子来见过我一面。问他给孩子念了什么书,结果全是兵法韬略,怕是现在已经被他教成一个书呆子。你若生了漂亮女儿,记得也给我留个位,让我家那个楞小子瞧瞧美人,好生开开窍儿。”
听她堂而皇之地抢亲,我莞尔。可见她难得现出柔情,蓦生惆怅,不无忧念那孩子成年后,两国如若再起战事,夹在双亲之间,当是如何自处。少隽却是无谓:“能避则避,那人自有分寸。”如若避无可避,母子二人在沙场相见,“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让着他,痛快打一场!”
一如往昔,她爽朗笑说,却是令人心酸。强挤一抹笑容,嘱她保重,伫立宫门,凝望卓然背影渐行渐远,直待消逝眼帘,方才回身走向九重宫阙。
“今儿身子还成,不用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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