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他话里有话,漠睇他一眼,可未深究,淡淡讥诮:“既是如此,刚才何必惺惺作态。”
而今对他,伤人的话已是习以为常。恍若未闻,他低眸不语,些许苦涩,些许自嘲,些许木然,些许凄凉。终,化作一抹恬笑,灼人眼眸。
“你愿回来就好。”
这番温柔笑言在我听来,分外刺耳。无名火更盛,我紧咬下唇,怒目而视。他只一笑,抬手近到我唇边:“别伤了你自己。”
毫未犹疑,我重咬向他的手背,无处宣泄的一腔怨愤悉数聚于齿关,即使口中甜腥渐漫,仍是死死咬着,未有松口。
“悠然。”
眉头亦不皱一下,他淡柔苦笑,如释重负:“对不起。”
我皱拢了眉,力忍心中莫名翻涌的酸楚,断不吭声。他半跪下身,凝住我的眸,如水眼波温润凄凉:“你恨我小人行径也好,瞧我不起也罢,你只要记着,在我心里,你已是我的妻,你怎般待我都好,我心甘情愿受这恶果。”
“自做多情!”
我愤嗔,他淡笑,探手轻抚我决堤的眼泪,却是徒劳,眼神渐幽,罔顾推搡,搂我入怀:“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想娶你为妻。就算我配不上你,这些年来你心里只有苍世子,我还是断不了这个妄念。”
不求我宽宥,只予我情难自禁的缘故,甚至忘却我腹中正孕育他的骨肉,似要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语气温和,却如破釜沉舟,隐约决然:“这辈子,我只有你这一个女人。”
渐感异样,却是道不清为何,等他松开桎梏,我凝住柔润平静的墨瞳:“你想做什么?”
他只淡笑:“什么都不做,只守着你和孩子。”
看向我的小腹,他柔笑渐深。比起对孩子冷淡的苍秋,他定是严柔并济的好父亲。可即使没有被我夺去资格,身作下臣,往后只能对自己的女儿屈膝俯首。望着异常平静的男子,我恨意渐消,片刻静默,淡说:“我是个不祥的人,往后离我远些。”
(bp;他抬眼看我,我转眸望向窗外渐沉暮色。段段孽缘周而复始,我望不见尽头,只有驻步原地,拥着记忆里昙花一现的美好,自欺欺人。而知我如他,自然清楚我宁可故步自封,也不愿推倒已然岌岌可危的高槛,深睇半晌,他环拥住我,俯身落下轻吻。
“就那么喜欢趁人之危?”
许是适才已然宣泄殆尽,亦许是我肚里的百合困了,撒娇要母亲伴她歇息,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已无余力喝斥,我淡讽,他微微一笑:“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怕沾染你的不祥。”
“是吗……”
早知他是偶现狡黠的男人,可每每斗法,皆是奈他无何。无力声讨,任这眸蕴如水温柔的男人又次蜻蜓点水,以唇相抚。
“我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
抚摩我的面庞,他淡然颌首。
“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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