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在秋雨5岁那年就吸毒吸死了。”沉重颤抖的话被穆秋鸣良久后吐出。
“什么？！”这个答案是苍丹丹怎么也无法想到的，惊的她变了脸色，瞠大双瞳。
“死了，他们一起吸毒过量死的，那时候秋雨才5岁……”说到这里穆秋鸣真的哽咽了，眼眶通红。“那时没了父母，我和秋雨被送到孤儿院……秋雨本来是一个很开朗的孩子，就是因为父母吸毒而死彻底改变了。他上小学时同学们就经常嘲笑他是吸毒犯的儿子，笑他没人疼、没人管，说他长大以后也会步上吸毒的后尘。开家长会别的同学都有家长去，只有他没有，那时我也在上学，根本就做不了他家长……”
天呐，苍丹丹的心跟着他的话揪了起来，眼睛刺痛。
“那时常有人合起伙来欺负秋雨，每次被打以后他都倔强不哭出声，我知道他会很疼，但他把苦都一个人咽进了肚子里从来不吭。直到12岁那年失去了声音他才哭出来，他哭了好久，那时的他很无助，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一辈子无法讲话。没有了声音，他变得更内向不爱与人沟通了，因为他知道沟通以后必定会换来同学和伙伴的嘲弄。他还那么小就遭人……”穆秋鸣已是泪流满面。
“后……来……呢？”苍丹丹想继续听下去，尽管她的声音此时已是颤抖不已。
“上初二那年，积压在秋雨心里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和欺负他的那些人打了场架。他把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打出一个窟窿、一个人的腿打断、一个人的肋骨打折……而他自己身上也有好几处骨折，当我知道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全身包满了纱布、绷带和石膏。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疼！秋雨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他一直觉得那时候大家都年纪还小，说的话也不是存心的，他一直都在想或许长大了同学和伙伴就能接受他了……从那次以后他把自己和外界隔绝了，在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找到过笑容……”穆秋鸣泣不成声。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秋雨？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啊！苍丹丹捂住嘴，泪水不断滚落，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死死握成了拳头，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侮辱秋雨！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伸出颤抖的手覆盖上穆秋鸣的手背，哽咽道：“大哥，你一定过的也不快乐对不对？”
“我无所谓，我比秋雨大着八岁，再怎么说我也是大人了。真是可怜了秋雨……秋雨……呜……”穆秋鸣将脸深深的埋进手掌之中，闷而痛苦的声音从指缝里泄出。
唔……唔……穆秋雨在梦中挣扎着，身子抽动的厉害，脑袋在枕头里抽动摆荡。
“秋雨？！大哥！秋雨怎么了？！他是不是做恶梦了？！”苍丹丹慌神，见他这般痛苦拼命摇着穆秋鸣。
穆秋鸣对于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颤声道：“秋雨又做恶梦了，他又做恶梦了……”
“什么？！又做？！是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他本来慢慢的忘了一些，已经有整整一年没再作过了，这次又发作一定是因为见到了那个混蛋！”
唔……啊……唔……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了！他不是吸毒犯！那不是他的错！不要打他！不要嘲笑他！他只想和大家做朋友！不要打他！唔……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失声？！为什么？！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穆秋雨被梦境折磨出一身汗水，俊眉皱成一团，牙齿咬着下唇，下唇被他咬得泛白。
为什么没人愿意和他讲话？！为什么每个人都排斥他？！他不要这样！他渴望被人认可！不要！不要！不要——
“秋雨，秋雨，你醒醒，那只是个梦，哥求你，醒来好不好……”穆秋鸣抓住他的肩摇晃。
“秋雨，秋雨，听得见哥在叫你么？秋雨！秋雨！”
啊——穆秋雨再一次被恶梦惊醒，豁然睁大双眼。
“秋雨醒了！大哥！他醒了！”苍丹丹激动坏了，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
“秋雨，你吓死哥了……”穆秋鸣用沙哑的声音讲话。
好半晌穆秋雨的眸子才恢复正常，褪去恐惧换上平静，舒出口气，对床前的两人扯出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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