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乡党委吴书记和乡政府王乡长等人陪同县广播电视局的程副局长顺便来视察乡广播站办公室的建设。当时,于远根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前来检查工作的领导们。当程副局长、吴书记、王乡长等一伙人到来时,于根远便让县、乡的领导们先进屋去,他自己却跟在队伍后面与乡党委办的罗主任站在一起。这时,程副局长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迟迟不肯走进屋去。这时,吴书记转过头来四下寻找于根远的身影,当他发现于根远跟在了人群后面时,便很不高兴地把于根远叫了过来。
“小于,快点到前面来,你怎么跑到后面去啦?为啥子不来给程局长带路?”
于是,于根远赶忙红着脸跑上前去带路,这样,程副局长才肯进屋去。
进到机房来时,于根远想:这回自己总算明白了,领导干部视察工作时,是不走前面的,因为,走在前面的,多半都是些带路的象我这样的一般干部。于是,于根远便慢慢地领会了这个经验。
然而,当他带着领导们走进机房来后准备带着程局长和吴书记等领导参观设备时,党委办的罗主任却一把把他拉到了后面,怒目说道:
“你怎么走在程局长、吴书记、王乡长他们前边呢?真不懂规矩!进来了,那还用得着你去陪?不是有吴书记、王乡长在前面吗?你只负责带带路!”
于根远便赶紧跑到了人群的后面去,这一前一后,倒还真让他背心里出了一身冷汗,一脸窘态。于是,从罗主任那里,他又学到了一条重要经验:陪程局长检察工作,自己这样的干部,只能为这些领导们带带路而也。
于是,当程局长、吴书记、王乡长等一行人在机房里视察完必,将出门去乡政府吃中午饭时,于根远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便走在程局长、吴书记等领导前面,抢先一步带他们出门。
正在此时,于根远的后背襟被罗主任一把拖住了。于根远正在发愣,就听罗主任小声训斥道:
“你怎么跑到程局长、吴书记他们前面去呢?领导们视察工作出来时,一般情况下都有随行记者要摄。,如果你站在前面,那一位记者不就把你当成主要领导了?”
听罢罗主任的训斥,于根远深感自己脑袋太笨:怎么罗主任就能把握得这么好,而自己却总是犯错误呢?明明是记住了的嘛,但关键时候怎么总出错呢?咳,这“路”真难走呀……
于根远想到这里,同时,耳朵里又还没有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因而,让他心情灰灰的。他又来到院坝中央的水池边。谭大娘也在那儿,见他过来,便说道:
“池子里的水都又快见底了,水管也好多天没流出水来了。”
“一定又是吴老头把入水口给赌住了。这老头,真做得绝!”于根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回答道。
“当真硬是没王法了么?你跟吴书记他们反映过没有?”
“早我就反映过了,本来说今天上来一方面迎接县上的工作组,一方面顺便解决水的问题,可是……”
于根远说道此处,便没说下去了,只是朝宋宏伟家呶了呶嘴,向谭大良示意:吴书记、王乡长他们正在里面打牌呢!
谭大娘会意,鄙夷地抿抿嘴,沉重叹息一声……
住在徐家凹的人们:院子里的、院子外卫生院和小学的教师们,他们大家的饮用水全部都依赖于黑山半山腰一口废煤井的浸水。这煤井开创于1935年,52年便因煤层枯竭而停闭。废煤井洞口很深,终年都有浸水,浸水清澈透凉。土地下放时,组里把该煤井周围的田土划给了家住煤洞口旁边的村民伍梦良。从此,性格狭隘的伍梦良便打起了这口煤洞的主意。
雨水比较丰富的年辰,由于煤洞里溢出的浸水太多,伍梦良的承包田里盛不完这么多水,虽然他是极不情愿,但浸水依然经过他的承包田,然后向山下流去,一直流到其他村民的承包地里去。伍梦良虽然心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但是,如果遇到天干年辰,当山下众多农户的承包田都缺水,并且连吃水都成问题时,而煤洞里的溢水也因天干而骤减时,伍梦良便施展技艺:他先是把自己位于洞口前的承包田的田坎加宽加高,让洞里的溢水一滴不漏地全中关进自己的田里。这时候,他的田便相当于一口小水塘了。他自己是用不完这水的,但他却宁愿让这溢水从他田里蒸发掉,也不放一滴给山下的其他村民。当然,他自有他的目的:希望山下的农户请求他给水用,同时,得向他交纳水费。当然,山下的农户迫于无奈(谁叫人家运气好,划到这么个好地势的承包田呢),为了不眼睁睁看着田里的秧苗被旱死或为了不到二、三里路远的山沟里去担水,便只好依了伍梦良。于是,这口废煤井里的沁水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财源”!
然而,由于徐家凹当时是乡政府所在地,住在徐家凹的乡干部们,以及卫生院、小学校的老师们在未发现废煤井里的溢水可利用之前,全都是用的院坝外面那口山塘里的积水。但是,遇到天干年辰,这水塘里的积水肯定不够用。况且,由于人、畜都在里面用水,也很不卫生。这时,不知是谁向乡领导反映:黑山腰的煤井里终年都有溢不尽的泉水!乡领导们实地考察后,便决定在洞口处砌一道约一米高的石坎,将浸水挡在洞里。然后,又在石坎底部安装上了铁水管,将井里的浸水接到了山下的徐家凹乡政府大院。大院中央又石砌了一口十多平方米大小的水池。这样一来,住在徐家凹的政府大院里的人、乡卫生院的职工、小学的师生们的吃水问题便通通得到了解决。然而,伍梦良的“财源”却因乡政府有了水吃而给断绝了。当然在那时,伍梦良虽然一万个不高兴却也觉得无可奈何——因为,这毕竟是乡里的领导们要用水!虽然其他如卫生院、学校老师们也搭着有了水用,但他充其量也只能在私底下骂一骂便了事。
然而,###年,夕阳乡政府因与东边的乌山乡合并而搬迁至徐家凹东山脚的毛家场去了,与此相应的,原来的乡领导们几乎全都搬到毛家场去住去了,而徐家凹大院里,只有少数两、三个乡里的一般干部还仍住在里面。而这留住在徐家凹大院里的两、三名乡干部中,除宋宏伟是乡里财政所的所长外,其他都是‘说不起话’的,而且,宋宏伟一般也少时间回徐家凹来(他在毛家场的乡政府办公楼另有寝室)。正因为这样,早就对徐家凹人用其屋后废煤井里泉水心怀不满的伍梦良,便在充分对比力量和仔细规划后,开始了他的“复仇”行动:他知道,乡长、书记们都远在毛家场办公,如果要上得山来,一般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因此,为了达到不要徐家凹的人们用废煤井里的泉水的目的,伍梦良便开始耍小动作了——他只需在煤洞口的石坎下面的铁管口,塞进一块小石头(用泥土是不行的,因为泥土会被吸走),铁管里便没了水。一开始,徐家凹院子里的人们见水池里的水越来越少,还以为是因为天干、煤洞里的泉水全用完的缘故。可是,到后来即便是连续一段时间的雨季,也不见铁管里有水来。觉得事情很蹊娆的于根远他们,便跑去煤洞口观看,却见洞里有的是泉水,而且泉水从石砍上边漫出来了都是。于是,他们一检查铁管口,便发现了那挡在铁管口的石块。然而,一开始于根远他们还没料到是伍梦良干的事,满以为是水管吸水时把石块吸了进去的。但是,后来这种现象发生的次数太多了,有时甚至待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把水管理通,可转背下山回到院子里,水管流两、三个小时后,便又不流水了。又上山去检查,仍然是石块堵住了水管口。连续很多次后,于根远他们便怀疑是伍梦良干的“好事”了。但每当追问,伍梦良却装说不知道。如此往来,直弄得于根远他们精疲立竭,可仍不能使水管的流水畅通。
于根远就此事曾多次向乡党委吴书记和乡长王清平汇报过,但他们要么是没时间上来;要么好不容易等他们上来解决了,当天徐家凹还能得到水用。可等乡领导们一下山,伍梦良又故伎重演。
如此几番,把乡领导也折磨烦了,最后便懒得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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