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但是,阚海的心却总是晃晃悠悠的。虽然他永远也不想再去思考昨天,但是,也不知道明天也许会发生啥子——史立成会发生啥子样的反应呢?黄竹均又会怎样?还有哥哥阚尚杰和嫂嫂颜晓红呢,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此事吧?或许,他们今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她)们肯定会知道的——包括丁永明和局里的其他人,甚至,过不了两天,乡下的吴树明、王清平等等,都会知道的吧?届时,他们将会有何反映?自己又将作啥子解释?能解释清楚吗?
哥、嫂他们能理解吗?不可能吧?或许,他们会将自己大骂一通,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他们仅仅只是大骂一通还好,如果他们不仅大骂一通,还硬要自己主动去跟史立成、黄竹均道歉或跟史春燕言归于好,请求他(她)们的谅解,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就又满脸堆笑地去恳求史春燕和她的父母原谅,并对他(她)们说希望收回自己曾经对史春燕说过的话?自己能这样做吗?那么,他们又将是何反映?
……
阚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山脚下徘徊了好一阵子,恢恢的心情使他怎么也不想回到县政府大院的红砖楼的寝室去。或者,可以说,他根本就害怕回寝室去;害怕县政府大院那道庄严肃穆的大铁门;害怕阚尚杰和颜晓红铁青了脸突然一下子破门而入;害怕县政府里面的每一张他所熟悉的脸……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子会有这种感觉,就象个杀人犯或品德败坏、无药可救之人……
蹲在山脚下的石阶上,阚海苦苦思索了好半天,直到他内心稍微平静些,方才站起身来。因为他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扬山,那个常爱跟欧阳松到县政府来玩耍的云江师范学院的老师!
下载
云江师范学院坐落在龙山西南翼的狮子山顶上,扬山就住在该校的教师宿舍。一般情况下,他只要没到县政府来耍,多半都是在学校里,因为他正在准备考明年的研究生。阚海曾跟他有个几次交往,那还是在好两、三个月之前了。在他们经常交往的几个年轻人当中,阚海觉得他还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假以时日,这小子肯定有所作为。另外,阚海也觉得他比欧阳松和熊建兵的为人要塌实些。
于是,感觉非常孤单的阚海,便又转身朝龙山爬去。
由于没有了沉重的心理负担,这次,阚海爬起山来觉得脚步特别轻松,以至不到一刻钟,他又重新登上了望江亭。他径直沿望江亭左边的石板路走去,穿过一片茂密葱绿的茶场,再沿着一条斜坡山路走几十米,便来到了龙山与狮子山交汇处的山垭口。从这个山垭口,再沿一条斜坡公路往下行,那是通往去县城的道路;而沿山垭口的公路往南面上行一百米左右,便来到云江师范学院的大门前。
直到看见云江师范学校的那页锈责斑斑的大铁栅栏门,阚海方才思索到:扬山在寝室吗?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既然已经上来了,只有先看看再说了。
要不,这会儿去哪里呢?
云江师范学院坐落在狮子山顶,占地约二百多平方米,学校的全部建筑结构呈‘匡’行摆布。东面是一栋五层楼高的教学大楼;南面是一栋五楼三单元的教师和职工宿舍;西面是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和一排低矮的旧平房。这排平房,也就是修教师宿舍前,那时的教职员工住房。中间是一块宽阔的足球场。
阚海是第一次上师范学校来耍,他并不知道扬山的住处。但是,阚海想到:既然扬山是刚分配来学校的年轻教师,肯定是不能享受到住新房的优惠条件的。按理,他大概只能住旧平房吧。于是,阚海径直朝校园西面的那排旧平房走去。
“砰!砰!砰!”
阚海来到那排旧平房前,由于是星期天,家住这里的教职员工或进城购物,或呆在家里。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因而,都没有一家开着门。阚海便决定先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再询问扬山的住处。
“找哪个?”
开门的是一位年龄约四十二、三岁的妇女,穿一身咖啡色的套裙,一头乌黑齐劲的短发,看模样是位学校的老师。她见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家的门外,便目光敏明锐、表情严肃地问道。
“请问老师,扬山扬老师住在哪里?”
阚海面带微笑,神情谦恭地问她道。
“哦,你找那位新分配来的大学生么?”这位女老师见一表人才的阚海还算谦逊,不象个社会青年或不法歹徒,于是,便微笑着走出门来,面朝北方,抬手指着那矮平房的尽头的那间,说:
“喏,就是那棵枇把树对倒起的那间,也就是尾尾上的那间。”
“谢谢,谢谢你!”见这位女老师如此热情(当然,她刚开门时脸色可以忽略不计),阚海感激涕淋。
“但不晓得他现在在家里没有,今天是星期!”
阚海纲要转身朝那棵枇把树方向走去,这位女教师又凝惑地补充说。
“啊?哦,我——我去看看!”阚海对那位女老师甜蜜地笑了笑,并对她的提醒再次表示谢意。
“哦,是老阚,就你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