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一知半解且已经输了第一审官司的王强夫妻两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在他们夫妻两眼中,认为:凡是打赢了官司的律师,都是有本事的律师;凡是输了官司的律师,都是一个没有本事的无能的律师。因此,当他们两在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邹一凡这位狗杂种和一审徇私枉法的法官身上的同时,也将怨气瀑向了他们的代理律师阚海身上——你不是说绝对能赢官司的么?怎么就输了呢?
因此,当阚海极力向他们建议提起上诉时,他们‘好意’回绝了——即便是要上诉,也不会再请你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哪怕是自己的其他亲戚朋友,如果他们有官司要打,也会叫他们不要请你!
最后,阚海不仅没有收到王强的另一半‘诉讼结束时一次性交清’的代理费,王强还要求所里退还他已经交了的七百元诉讼费。后来,在许文军的半软半硬的‘劝说’下,王强夫妻两才没有坚持要所里退还他已交的费用。
当然,王强对阚海并没有就此罢休:为了在他的同行中不失面子,他把输官司的原因推在了阚海身上,他在城区到处散播说,他的官司之所以败,完全是县律师事务所里的那位姓阚的律师造成的!
一时间,阚海的心情,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早就料到这个官司会输的,结果呢?果不其然!”
见阚海如此悲伤,彭律师十分同情。星期天,他主动邀请阚海去他家里吃中午饭,并在饭后摆龙门阵时对他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首先要明确我们的根本目的,那就是:创收!在我们这样的县,法制环境还远远没有建立健全。在这样的法制环境里,要想通过搞法律服务来维持生活或找更多的票子,最重要的是要有名气。只要有了名气,找你代理打官司的当事人就多。但是,你知道名气从何而来么?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打赢你所代理的每一件案子,不管采取啥子方法,只要能使法官判决你赢就行。这一点,对于你我这样还没有名气的律师来说尤为重要。也就是说,在你还没有名气的时候,那种不是百分之百能赢的官司,你最好不要接手。当然,在我们这样的地方,法律上、事实上百分之百有理的官司并不等于就是能赢的官司,他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因为,判决书上写明的谁输谁赢,都是由法官来决定的,因此,法官是我们律师的上帝!”
“说白了,我们现在的公民的法律知识和法律意识太薄,他们打官司需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字,即赢字。他们才不管你打输了是不是法官徇私枉法啥子的呢!”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就我代理的这个官司来说,的却是法官乱判,连许主任当初也认为案子事实清楚,法律关系明确,肯定是能够站住脚的呀!”阚海说道。
“哼,许文军,那个老鬼!”彭律师见阚海提及他们的主任许文军,当即表现出不屑的神情,说道。
“他?不过对你说来也无妨,反正我们都是聘用的,靠自己本事找钱吃饭,用不着‘虚’哪个,这里不要我,我到其他地方去就得了。实话说罢,他事前肯定知道这案子要输,所以才移交给你的!你想想:如果说这个案子没有其他因素,这么简单明了的案子,而且代理费又不算少,他能不自己代理么?他那里要出啥子差?你不是看他天天都在县城里么?”
阚海略一思考,便轻轻点了点头,后,又忽然问道:
“彭老兄,既然你事先知道这些,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是怕我学到你的‘知识’了,还是怕我将来跟你争案子?”
“不是,不是,我们两都是年轻人,况且,我以前的经历跟你现在也差不多,我还不至于象某些人那样心胸狭溢,只不过是一方面当时我的案子很忙——你是看见的,那些天我很少坐在办公室里不是么?二来,我还以为他(指许文军)会指点你——既然他把案子已交给你,同时又知道这案子肯定会输,所以,我估计他应该有他的打算,不至于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彭律师挤了挤眉头,说道。
(bp;听见彭律师这么说,许文军的主任形象便在阚海的目光里矮了一大截。他不禁悠悠想到:这么奸猾的家伙,以后怎么跟他相处呢?那他当初为啥子要‘帮’自己呢?
其实,阚海不明白,他当初那里是帮阚海,只不过是为他自己而已——事后,阚海方才知道:他们所,是许文军跟局机关承包了的,也就是说,没有工资做保障的阚海他们这批被聘用的律师,在为自己求生存而拼搏的同时,也是在为他许文军‘卖命’!
“其实,事先我也听法院里我的一个当法官的哥儿们悄悄透露过这个案子,你知道原告方的后台是谁吗?”见阚海半天在那里发愣,彭律师吐着浓烟说道。
阚海迷惑地摆头。
“政法委书记大人!”彭律师小声而神秘地说道。
简直把阚海惊呆了。
“阚兄,没关系,不要再去想那件案子了,你才开始搞律师这一行,人又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得很呢。”见阚海情绪十分低落,彭律师安慰道:“如果你善于从这件官司中吸取教训,你将来会大名鼎鼎的。我当初干这一行时,也跟你一样:心眼直,耍不来滑,办案子只知道钻研法律知识和事实证据,却不善于跟法官交流,走了好多弯路呀,有时也跌得相当惨的!”
一瞬间,阚海把自己从来到云江的那天起,至如今的打输了官司的情形一并连接起来,再联想到彭律师所说的‘心理话’,不禁感概万千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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