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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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师兄,你们做记载时——是根据就医者本人的——身份证——来填写么?”欧阳松阴沉着脸色问到。

        “不完全是,如果患者自己带来了身份证,我们就照他的身份证填写;如果患者没有带来,我们就根据他们报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来填写,怎么,你忽然问这个?是打算过几天当县长时,对我们医院的工作程序进行改革么?”

        “我当县长?八字还没有一撇!我——我是说——你们的医生有没有把患者名字写错的时候?”

        “这个么——恩——有些人可能吧,因为登记的人反正也是听患者自己报的来写,万一有同音字啦……。”

        欧阳松在外科室跟代主任闲聊几句后,便准备告辞了。代主任因自觉得没有完成欧阳松委托给他的‘任务’,于内心里总是耿耿的,特别是见欧阳松这时候那焉不锒铛的样子,他更觉得自己尽力‘不够’!

        临走时,欧阳松礼节性地叫代主任有空去他家里耍,并顺便拿走了代主任抄写有‘拉美’就诊者情况的那张空白挂号单。

        出了住院部大楼,欧阳松方才想起体育场开大会的事,然而,太手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了——那动员大会该快结束了吧。于是,他急急忙忙下了缓坡,叫上一辆人力三轮车,钻了上去。

        “难道是医生把她的名字给写错了?是把那梅误听成‘拉美’了?再看那就医时间,也基本吻合,特别是她的出生年月日,简直就是那臭婆娘的出生年月日了,这样说来——那——那——那臭婆娘真的有身孕了?”

        欧阳松仰躺在三轮车的靠背上,脑壳昏昏的,他的全身不停地随车左右摇晃。初春的和风,夹杂着南郊平原上油菜花的芳香,凉凉地拂过他麻木的脸庞……。

        “难道她真的怀了自己的种子?可是,这是罪恶的种子呀!难道自己真的就依了她乖乖送上一百一十五万?她拿了一百一十五万之后呢?会不会象电视里演的连续剧那样,故技重演?不!不可能的,要自己拱手相让一百一十五万!臭婆娘,你太毒了,你她妈的太可恶了,你简直就该死!”

        ……

        夜幕下的天堂镇,春意正浓。

        县城里一遍灯火辉煌,那些被寒冬捆锁了一个季节的人们,又三五成群地鹿集在各街头巷尾的店铺前东张西望;古城墙边的被严冬喝枯了的云江河水虽然仍不见涨,可却清澈了许多,致使沿岸众多的青木纷纷跌进了河水里,随着汨汨流淌的云江水招展摇曳……。

        那梅一袭素装,虽然此刻并没有太阳光强烈的辐射,她仍然戴上了一副墨镜。她怀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款款步行来到她和他偶尔‘谈判’时双方约定俗成的老地方——滨河路悦来茶馆!

        “请问大姐需要喝点啥子?”服务小姐站在雅间木门口彬彬有礼地问。

        “先发两杯龙井茶!”那梅边回答,一边取下墨镜,放进挂包里。

        服务小姐拉上门出去了,那梅那蹦紧的神经又松弛下来。她惊喜地想到:看来,他杂种终于在她的努力下屈服了——是呀,他怎么能不屈服呢,为了保住他的家庭、地位和名声?他这种货色舍得放弃这些么?她对他的个性太了解了。今天,他终于答应全部按她说的办了——早知当初,何别今日!看来,要治他这种人,还得从他的‘头上’动起——要不是自己朝市委纪委跑,恐怕他还是那样既不打屁,又不哼气的死样子呢。好!好痛快!他终于也尝到‘痛苦’的滋味了?!

        一想到他神情猥琐地柃着个鼓胀的大提包‘吭哧吭哧’地朝这里走来的情形,那梅就觉得心花怒放,于是,她又将她在拿到这个提包后将如何离开这里,并把一大叠一大叠的票子存放进银行柜台的美妙情节构思了一遍——报警?他欧阳松这种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你以为他拿来的这一百多万是他自己的血汗钱么?是见得天的钱么?他不会那么傻的跑去报警的——自己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惩治恶人而已——以毒攻毒!

        那梅抬手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九点四十分了——已经超过双方预定时间十分钟了。

        我才不怕你拖呢。那梅神情怡然,她对他充满信心。

        这时候,服务小姐送茶进来了。

        “大姐还需不需要点其它啥子?”服务小姐一边把泡好的茶杯放在茶几上,一边关切地问道。

        “现在还不用,如果一会儿需要,我叫你好啦!”那梅微笑着对服务小姐说道。在她内心里,她隐隐地觉得:自己也跟她一样身份低贱吧?或许,她可能比自己还稍微高贵些——至少,她可能还保存着一个干净的女儿身吧!女人啊……。

        直到晚上八点半,那梅才听见雅间外边的走廊里传来了只有男人们走路才会发出的那种沉重的脚步声。那梅当即断定:肯定是他来了!

        果然,那男人的沉重而急迫的脚步声走到自己所在的雅间门口时,嘎然停住了,与此同时,雅间的木门被人忽然从外面拉开了。

        那梅的因激动而变得绯红的脸,赶紧朝窗外投去——她对他晚到足足一个小时而深感愤怒,她不想正视他那张粉白而卑鄙的脸!

        晚到的男人已经进到了雅间,并且,随手把木门从里间关上了,然而,那晚到的男人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说话,雅间里的气氛死一般寂静,寂静得只剩下晚到的男人的急促而粗野的呼吸。

        哼,他今天还要跟我装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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