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日强嘿嘿笑了,瞅了葛耀云一眼。
“要看她答不答应喽。”
罗京城瞅着她沉默不语的表情。“向她求婚吧,我直觉她会答应你的。”
她不想再听下去,她已经够烦了,今天她没有心情听他们男人胡言乱语,葛耀云正要不耐地站起身,突然祝日强勾着罗京城的肩走到酒吧的角落。
“你们要去哪里”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祝日强神兮兮地回头说。然后低声对罗京城说:“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瞧瞧,这里太暗太吵,你跟我来。”
他们进到酒吧的男厕,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祝日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方型锦盒。“是一颗单钻,很漂亮吧我打算在子生日时对她求婚,你觉得她会喜欢吗”他一脸兴奋地打开那只锦盒。
“不用说了。”罗京城皱着浓眉,低头瞪着耶颗钻石,然后抬起头淡淡地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也是这么想。”祝日强嘿嘿得意笑道。然后,他把锦盒放回口袋,对着镜前一脸落寞的罗京城说:“你也快加把劲吧。”然后,顺便上起厕所。
罗京城则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发一语地凝视着她。
葛耀云微倾头看他。“祝日强呢你们刚才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笑了笑,审视着葛耀云美丽的五官,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这么仔细地凝着她。
望着他的眼神,葛耀云不安地垂下睫毛。
“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他说,然后离开酒吧。
走在夏日闷热的街道上,罗京城突然想起高中毕业的那一年,父亲发现自己罹患肝癌;那年的夏天,罗京城是在白色的医院里度过的。短短的夏天结束以后,秋天来临,父亲就病逝了。
也许在更早以前,他这么想,他就已经忘了快乐是什么样子。父母离婚的那一年,他收到第一个潜水用具的生日礼物,好像是十一岁,他没有笑,因为他潜进海里,所以他也哭不出来。
阳光消失的那年夏天,他和哥哥从父亲的孩子变成母亲的孩子;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哥哥、母亲和继父、两个他们的小孩移民到国外,他选择独自留在国内,因为他没有办法像哥哥一样假装在那个家里很快乐。
也许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失去给人幸福的动力,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范耘伶堕胎离开他以后,葛耀云说对了,他的确不懂爱是什么。
葛耀云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些年的生活,他习惯孤独以后,寂寞有时候很令人难受,但还不至于让他感觉到害怕。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怀疑她会像其他人一样,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现在他是彻底失去她了。没有人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你常常在听他们说爱你的不久,就突然失去他们。
罗京城决定停止今晚的悲伤。这样自怜下去,其实是很可笑的。回忆太多,最好的办法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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