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敢?”好话还没说完,发觉自个儿被人轻轻松松地拎起,像是豪不费力似的,让人给抛到澡盆里去了。
半是因为她喝了好几口水,半是因为那洗澡水还热得很,让她忍不住大叫一声,全身湿漉漉地朝他又喊又骂。
“你存心想淹死我呀!亏我还当你是好人,原来不过是个伪君子!我就只有这么件衣裳,现在好了吧?全弄湿了!你叫我穿什么?”她当这衣裳可宝贝了,虽是不怎么合适,但好歹也算是十六年来唯一一件最像样的女装,比过去那件全是补钉的衣服强太多了。
所以,这会儿她很气裴穆清也是理所当然的。尤其瞧他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差点没让她磨碎了牙。
裴穆清见她为一件衣裳气得双颊胀红,不觉好笑。
“待会富大娘会送些女装过来,你就暂时将就些。”
她朝他用力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此举只换来裴穆清一笑置之,转身吩咐了阿珠一些琐事,如要从头至尾伺候她沐浴。换句话说,就是监视她洗澡,最好再脱一层皮,不然,他可要亲自动手,那时可就不担保会不会淹死人了。
他的这些话虽是对丫环阿珠说,不过那声量可是故意大得确定弄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摆明了是在威胁她嘛!
待到裴穆清出了香闺,还听见那长串的恶毒咒骂。他摇了摇头,大感无奈,早在当初就该知道这丫头不好惹,若是长久留她下来,只怕裴家牧场将永不得宁日——
走了几步,他瞧见富海正规矩地站在曲桥旁等着。
一看见主子出来,富海急忙上前。
“少爷,白教主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前厅等候着呢。”
“白若亭?”
富海拼命地点头,回头瞄了一眼裴园,便急步跟在裴穆清身后。
“少爷……”他欲言又止,只因生怕一个说得不对,祸及己身就惨了。
“有话但说无妨。”
富海吞了口口水,照实说:
“奴才不懂少爷的心思,日前才将那小乞丐买回来,不是买来做丫头的吗?怎地如今竟成了大小阻?”
裴穆清停下脚步,注视着他。
“你认为不妥?”
“不!奴才不敢——”富海吓出一身冷汗,“只是奴才认为少爷如此做法定有其深意。奴产性鲁钝,猜不出少爷的心思,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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