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他紧紧抱住沈和颜,声音也变得软弱。“我……我该怎么办才好?让他们见面,我真的不甘心,也好怕……怕他们会再做出什么事来!我真的很需要她,我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爱不爱我!”
听到这些话,沈和颜只庆幸自己也是抱着他的,谁也瞧不见谁的表情,但她终于清楚地知道,就从这一刻开始,方仲卿已经看不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也听不到她的心被践踏破碎的声音。
爱情,究竟要到如何谦卑的程度,才能得到相对的尊重与平衡?
但她早就不去思考,或去追究这些公平与不公平了。当感情已经变质得连妒忌都显微弱的时候,她只能庆幸,仲卿还愿意把他最无助的时刻留予她。
每个人心里都有条感情的死胡同,仲卿就是她这一生都走不出去的那条死胡同。
当楚薇枫再没有力气推开送到口边的热粥时,沈和颜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她顺了顺呼吸,拿走丫头的热粥,把楚薇枫半抱半拉地拉起身来。
“你……你要做什么?”她虚弱地问。
“替你梳头。”沈和颜说。“一会儿,她们会送参汤来,这次,你不能再拒绝,一定要喝下去。”
她别过头,恨恨地说:“不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吃的。”
“你不吃,怎会有力气去见莫韶光?”
“你说什么?”她抬起头,黯淡的眼神突然炽亮起来。
“我说,他愿意让你见莫韶光了。”
沈和颜答道,取了镜梳来,扳正她的头,细心地梳理那一头蓬乱的长发。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你到底是谁?”
“我——”沈和颜看她一眼。“你真想知道吗?”
镜子里的楚薇枫,虚弱地点点头。
“我叫沈和颜,是方仲卿身边那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不露情绪地说完,她替楚薇枫利落结起一个漂亮的发髻,并簪上珠花。
看着菱花镜里一心为自己结发的女子,楚薇枫除了困惑,还是困惑。这世上,当真有太多她不能明白的事。爱情对她而言,是多么专断狭窄的一条路,只能容两人行走,怎么会有人愿意冒着随时随地落下悬崖的危险,与人分享所爱?
“你为什么要帮方仲卿张罗这一切?”
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梳子突然自沈和颜手中滑落。
她急急拾起梳子,不愿让她瞧见她心里的窘迫。原来,自己的疼痛是这么容易被人撩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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