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伟心说,如果她肯再问一句,‘新电话拿来,我现在就打。’那我就告诉她,钟泉的话全是假的。
可林然没有,林然长长的舒口气,眉宇间有殷殷之色,她小声叮嘱:“别忘了我,一定要打给我啊。”
这场四个人,或许是有三个,或许是有三个半,再或许,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离别。
但每个人都克尽职守,演了一出名叫“送别”的好戏。
车,冰凉肃守的派出所门口,漫天扬起的灰尘,青春年少的美貌男女,隔着车窗,泪眼相望。
宗之伟大声喊:“林然,好好读书,去征服全世界。”
林然拼命点头,跟着车一路追跑,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直到她在车后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她完全消逝不见。
老宗才说:“姑娘已经很够意思了,小宗,你要知足。”
小宗坐在面包车上,去往亡命的他乡。宗之伟一滴眼泪都没有,怅然说:“等我回来,就已经不再是她了,将来也不知是谁捡了这个便宜。”
林然就是小宗的朱砂痣,铭刻在心口,不褪不去。待流年逝水过,他总不能忘记,总要在别人那里寻找她的身影。
老宗骂道:“瞅瞅你那没出息的劲儿,将来你若是能再发达,折回头抢就好了。管林然是为人妇还是为人母。只要林然肯,你就大大方方把她接回来,圆自己的梦。那种找个替身的蠢事你别做,林楚就是用这一招毁了自己的亲闺女。”老宗为自己对世事的洞若观火毫厘毕现十分自得,哪怕坐在一辆破车里也不忘自夸说:“算个命开个婚介所也能赚钱哪。”
宗之伟年轻的脸上已新生出硬硬的胡子渣。
他心里尽是沉痛,尽是难受,尽是撕心血腥。
累觉不爱。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另外一个林然。
而林然在这里一直哭。凄凄惶惶的送别,更象是一种认知的昭显:她不会再遇到如此简单与明丽的爱。
与功利毫无关联,与欲望没有丝毫干系。
她哭得两只眼睛红肿得似桃子,脸都浮肿起来,这才在钟泉的搀扶下,坐上回城的班车。
郁郁寡欢,又是这般秀色。一路上都有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试图向林然搭讪。而她却软弱的靠紧了钟泉,小声说:“妈妈,我想搬到你那里住,我害怕。”
钟泉巴不得,连声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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