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水的小侍应脸红得不象话,手上哆嗦。顾馨兰一下子想起,他从前也这样吓人,因为她顾着玩电脑没有搭理他,所以一扭头,就看见钟远和泫然欲泣的脸。
那时顾馨兰以为钟远和要吻她。
他的脸,眉目,额上跳动的头发,鼻尖上的汗珠,和专注凝望的眼神,无不向她表示,那一刻他心中的愿望。
吻。
那么近又那么远,被一个电话打断,气流消失,他仍是宽厚和蔼的师兄,她,顾馨兰这只小鸡雏,被师兄罩着,在羽翼下舒服的打盹。每天的任务不是吃就是睡,因为师兄不需蛋产量。
只是数年过去,她由鸡雏变成母鸡,画地为牢,自得其乐。而师兄,翱翔天空,偶而一顾。眼神不是不犀利,这么些年,师兄一定做了很多大事。不似她,一事无成。
经营所得,不过是一个家。还不甚牢固。
但顾馨兰毫不自怜。人各有志,她既然没有冲锋陷阵八面玲珑的手段,那么,自然就不会有与人攀比的心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自认是个没用的。终其一生,只想,也只愿意实现这个愿望。
虽然她现在有些看不清楚于敏正的心。
但如果在一段感情里,不肯付出时间,那么何以言长久?
就象钟远和与她。
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他刻意疏远了,如今再回头,哪怕并肩共坐,却已是百年身。
、26
顾馨兰的亲娘是位小学老师,退休了,又被返聘回校,一双眼见过无数顽童,手段温柔,言词平和,但胜在磨功惊人。一个道理掰开揉碎,可以讲上成十上百遍,开学讲,期末了还在讲,如果小学六年都没有听进去,她必定会写在毕业纪念册上让你数十年后见了仍是欲哭无泪。
有这样的人做亲娘,在家中被重点关怀的那一个:顾馨兰犹不惜福的时常感叹,老妈为何总是“名不符实。”陈默,沉默。大道理不能少讲些咯?长到二十八岁,没有在沉默中爆发死亡的顾馨兰,对名字是“陈默”的老妈学会了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手法拙劣,比如“装死”,“面瘫”,“神游。”她不敢躲出门,因为那是她老爸的专利,顾大伟与顾馨兰在避无可避之时,常在家中手握手一脸苦情做同志鼓励风雨相依状。
陈默就奇了怪了,为这一对儿费的功夫也不少,但怎么就教不转呢。基因,必定是基因。有着全套黑基因的顾大伟同志在家中被打入底层,几乎是永世不得翻身,喏喏无主。而顾馨兰因为在生理上传承了老妈良好血统的一半被勉强另眼看待。
对于一个尽心尽责的教育工作者来说,日日面对腐木不仅是一种遗憾,更是对她的工作能力所提出的质疑与侮辱。当知事懂理的于敏正从天而降,陈默简直是喜从心底来。且不说于敏正是这样的良材美质,这一对岳母女婿,最最擅长的恰都是把一个道理掰开揉碎,左思量右思量。
因为岳母贴心,更因为和岳母有共同的思维基础。所以昨天于敏正就给岳母陈默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不瞒不哄,把秦梵梵的来历,现在的病情,经济状况,和他要与顾馨兰共结连理的决心表达得清清楚楚。
最后于敏正语调恳切的说道:“妈,事情就是这样,但馨兰对我象是有点误会。我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件事,就误了我和馨兰日后的大半辈子。所以如果您时间方便的话,能不能来省城一趟。一是您亲自来考察一下我说的是否是真的,二是您和馨兰聊聊,也宽宽她的心。三是我和馨兰的酒席婚纱您也帮忙参谋参谋,给我们拿个主意。毕竟我和馨兰都是初婚,没经验。我这段时间又忙,结婚这样的大事,一生一次,我不想让馨兰留下任何遗憾。妈,您能帮帮我们吗?”
陈默被这段话给深深的感动了。这孩子有情有义,怎么就落到顾馨兰这不懂事的丫头手上了呢?于是于敏正话音刚落,陈默就一口应下了。还宽慰于敏正说:“好孩子,明天我就来,我会在了解情况之下,和馨兰好好谈谈的。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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