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雪渊的文字总是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些全国顶尖的杂志上都散落着她的散文或者诗句,这一天在一本时尚杂志上我看到,她写的关于爱情的见解:“爱情,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一枚戒指,那将是一个精美至极的句点,当然句点之后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而我问雪渊对青禾学院这样的艺术院校的看法,她说:“青禾学院,就是这样的一个梦,出现的场景全都是梦中的场景,在普通的大学里,那些所谓的兴趣呀,天赋呀,就往太平洋那边排吧,能有多远有多远,够都够不到。然而在青禾学院这样的地方,我们的兴趣会得到最大的发挥。青禾学院,是个梦想的守护地,包容每个从前所处环境和阅历都不一样的孩子。来到这里,仿佛就像踏进了天堂。我高中时有一个朋友,从小就喜欢美术,她也曾一度想当一名画家,那时她会水彩、水粉、素描及一点点工笔和国画,高考前夕她被迫放开它们,不再关心它们,于是她把所有的画笔统统扔掉,把画完的水彩画送人或收起来。然而有一天,她在学校看到水粉画展时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走掉了。如同武则天弑杀亲生女儿一般决绝。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之前先要学会放弃。她想要得到向往的一所非艺术类大学的理工科专业录取通知书,所要放弃的东西想必数以万计。后来她如愿拿到录取通知,但是却一点都不快乐,因为她的梦无处安放。不过青禾学院不一样,它承载的是无数鲜活又华美的文艺梦想。”
对了,雪渊的眼睛特别漂亮,我很是喜欢,不笑的时候眼睛是叶片形状,冬青叶;笑时眼睛还是叶片形状,不过是柳叶。
苑松后来对我说,第一次见到雪渊,就觉得有一句画的题词非常适合描述她的心境,我不耻下问询问他是什么,他回答我说:“就是‘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
从青禾学院校门口到教学楼的林荫连绵不断,碧绿的叶片在头顶撑开来,形成一团硕大的浮云,挡住了整方天空。遮天蔽日的绿荫,从青禾学院走出来就好像从绿色的的帐篷里走出来一样,一抬头就看见耀眼的阳光。柳树在微风中招摇,桂花散发着优雅的清香,玉兰舒展着硕大的花朵。
而梁碧木,就是其中一棵最挺拔的、繁盛的、碧绿的、树。
其实他更像一位伟岸的王者,眼眸明亮,目光清澈,神色安详。
此刻,他正在交待导师办公室外、正要进去做学期末报告的所有人:“你们一会进去的时候,不管发生任何突如其来的状况,都要保持情绪的平稳、头脑的清醒和思维的流畅。”
他就是这样,礼貌又有分寸,沉稳而又持重,在任何突如其来的状况中,都能够独挡一面,对全局运筹帷幄。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么大的心力,才把握好所有的尺度、火候。
……
以上是苑松给梁碧木做的一期专访的导语,恩泽魇听着校园广播差点乐翻:“梁碧木,苑松居然把你比喻成树,哈哈,你太枝繁叶茂啦!”
苑松却很严肃,一本正经地说:“认识梁碧木之后我终于理解了‘玉树临风’的深刻含义。”
在我眼中的梁碧木,他不是神秘莫测的,不是穿着整齐的校服西装在台上意气风发地作报告、智慧超群的学校管理阶层,不是拿着专业书给学生们讲课、冷静睿智的学者,也不是手里有无限资金投资学校、风流倜傥的贵族公子,他仅仅是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喜欢呆在家里不愿出门,喝着咖啡吃着西瓜看,太闲了就找朋友出去打篮球,回到家后把音响开得震耳欲聋的孩子。仅此而已。
我想缓慢而坚定地告诉每一个认识他的人,说:“我告诉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我为有他这样的哥哥,而感到多么的自豪。”
青禾学院的每一天早晨,都有播音主持专业的孩子们在操场、篮球场、排球场旁边练声,“八百标兵奔北坡”什么的,一次外籍人员来青禾学院做客,在早晨的时候就被练声的同学们震惊了,他惊奇地问:“那居然是人发出的声音?!”是的,亲爱的先生,那就是人发出的声音,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节目上,您看到的听到的美好的表情、标准的发音则是他们每一天苦练的成果,再锋利的宝剑,不用也会钝掉,他们每天都会进行着类似的练习。
而梁碧木更是其中的榜样与标兵,他跟我说,以免毕业之后干着卖白粉的活挣着卖白菜的钱,他将在毕业之前努力提高自身的价值。他每天都5点钟就准时起床了,风雨无阻,首先,上网了解最新的热点事件等新闻;然后,各种按部就班完成他应该执行的事务。我曾经看过他的日程表,那表格,比500强企业的财务报表还要精准,就像网络上盛传的那种一级学霸的学习日程表,每一个时间空隙仿佛都插不进针去,严丝合缝地像是一件裁剪精细的衣物,而时常我都不太敢打扰他,怕破坏他商务精英的时间安排,他真是需要一个助理在,不过现在还在学校里上课的他貌似暂时并不必要配备。
他在卧室阳台上,种着许多的景天科植物,就是那种多肉的盆栽,我早上起来看望它们,并且逐一地浇水,梁碧木给我讲过它们的名字,全都像一首一首小诗,长得像香蕉串一样的名叫“玉缀”,长得像莲花一样的叫“月影”,长得像葡萄一样的叫“藻玲玉”,长得像玫瑰花一样的叫“子持莲华”,长得像牡丹花一样的叫“玉蝶”,长得像灯笼一样的叫“玉吊钟”,长得像满天星一样的叫“雪妖精”,长得像心形饼干一样的叫“心形球兰锦”,长得像雏菊一样的叫“天女云”,长得像开在石头里的花一样的叫“石生花”……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这一天我快睡着了,梁碧木敲敲我房间门:“朵儿,明天我们去扫墓。”我才想起来,回来了这么久,都还没去看看爸爸妈妈,给两位老人家扫扫墓。
苑松打电话给我:“宫香最近怎么样?”
我说:“啊,真是关心之至啊。她最近真是特别用功呢,而且为了保持身材,连西瓜都不肯吃。”宫香喜欢把白米饭中注入清水,边吃它边吃辣酱或是牛肉酱。我说她:“这样吃是不科学的,不易消化。”她却笑着告诉我:“这是我所喜欢的。白色的米,清亮的水,纯净。”
苑松说:“宫香经历了那些事,你一定要护着她。”
我说:“我当然知道,而且,苑松,这是你叮咛嘱咐的第二遍了。”
苑松一下子顿住:“原来是第二遍了吗?”他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去干嘛?”
我说:“明天梁碧木和我一起去给爸妈扫墓。”
苑松:“话说……你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容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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