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恩泽魇还不敢跟近了,我怕他一冲动转身朝我脑袋就是一酒瓶子,那我就挂了。
走到钟楼前面的台阶上,他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天空怒吼:“老天爷算什么东西?我从来都不认识!有本事你弄下个金矿把我砸死啊!你还想要怎么折磨我?动手吧!说话啊!!”然后,他爬在台阶上咳嗽,像是一个肺炎病人,咳完了,又喝酒,然后把喝剩的酒瓶摔碎在台阶上,用手捂着头,像个小孩子。冯之绝来安慰他,恩泽魇真的醉了,把冯之绝手里的掌上游戏机使劲摔在了地上。
冯之绝心疼地直跺脚:“喂!我德国原装进口的液晶显示器!”
我嘲讽他:“活该,谁让你不用国货,小样,看你这回怎么玩。”
紧接着,冯之绝爸爸宋代的玛瑙轮花碗也被恩泽魇摔破了。
我看着满地的碎片:“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没事带着这么珍贵的文物到处溜达干嘛?”
冯之绝格外无辜:“这几天学校里举办会展,我是带着它让人免费参观来着……”
我过去跟恩泽魇理论:“你觉得你这样是向命运妥协了吗?你还这么年轻,就认命了吗?”
恩泽魇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对我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老了?你和我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三分自己七分命,上天要整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人再怎么努力,也是胜不了天的。”
我反驳:“本宫不像你,我的葱茏年华不可以就这么颓废了啊。”
我跟林蒂心讲完这些的时候,林姐特别淡定:“他还摔东西?我记得我那里有一个唐代的鎏金仰莲荷叶纹银碗,也送给他去摔。”
我真的捧着林姐交待的碗出现在恩泽魇面前的时候,恩泽魇看了半天,说:“真是服了我姐……”他喝掉手里的最后一瓶酒,然后轻轻把酒瓶放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回到我旁边,坐下去:“刚才苑松也来过了,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劈头盖脸给了我一拳,我觉得这比什么都直接。”
我看着恩泽魇一脸没刮好的胡子说:“自家兄弟,要和睦相处,只不过……他肯定怕你侮辱了各美少年的形象。”
恩泽魇说:“我不记得我妈妈的事情了,或者说不愿去想,可是我还记得我砸碎过几个酒瓶——你说我怪不怪?”
我说道:“是的,当然怪,我就算把地壳挖开也找不出你这么一活化石来。”
之后一周,我上选修课,连续两天,下课的时候,发现芮云房正在教室外面抽烟,是一门选修课哎!选修课也每次都来上课哎!是我说的话起作用了吗?我在心里一阵狂喜。
期末考试真是让人感到难熬,各门科目的期末作业,让我挑灯夜战地上交了三十多张手稿画,在学校时我每天都往图书馆方向跋涉,在我背诵考试条目背得心都仿佛烤熟了的时候,我安慰自己,相较那些每天接打200个电话的导演们,我是多么的幸福啊。
然后冯之绝就问我:“圣诞节快到了,要怎么过?”
我还记得我刚到纽约那会儿,第一次圣诞节的前夕,问格林叔叔和苏瑞婶婶:“那圣诞节前一天不就是圣母节么?”两位老人家全都跌碎了眼镜。
我说:“我对于节日没那么多要求好不好啦。”结果就是太好了,圣诞节这一天全天的考试,考完回到寝室我觉得自己是一条被放在锅上煎了好久的鱼,不但外熟里嫩,还冒着阵阵香味。
紧接着就是寒假了,苑松回了深圳,芮云房回了温州,我很久没有这样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了,浅茉各个场所流窜不亦乐乎,去各种博物馆看展览,去各种游乐园做摩天轮,去各种公园散步,去各种服装店买衣物……我五天住梁碧木那,五天住冯之绝那,而恩泽魇和冯之绝仍然是陪伴我玩耍的主力军,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在的时候梁碧木基本不在,而梁碧木在的时候他俩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梁碧木问我想去哪玩,我回答:“去南极走走,去北冰洋看看,去月亮上溜达溜达,再去火星上转一圈。”他就当没听见,好像我是一个会开口说话的西瓜。
恩泽魇和冯之绝全都没空理我的一天,梁碧木推掉所有的公务,跟我一起去水族馆里看海豚,小海豚特别可爱地叫着,从水中上来吻我的手掌。
我突然抬头问他:“这海豚多少钱一只?”
梁碧木直乐:“怎么,你想买一只回家吗?”
我看着他摆出惊诧状:“你怎么知道的呢?”
梁碧木看着我,就像是一个父亲正看着一个小女儿,池边很滑,我差一点就掉水里,他一把扶住了我,自己也险些掉下去,我大叫:“姓梁的,如果我真掉下去的话你也会受牵连的,你又不会游泳。”
梁碧木特别坦然,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回答我:“不怕啊,大不了一起在水里折腾,说到底我又不用面临‘老婆和妈都掉水里先救谁这个问题’。”
我纠正他:“你是说‘妹妹和妈掉水里先救哪一个’吧?”
他笑笑,算是同意了我的纠正:“我会先救谁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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