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望了一会儿,叹口气,缓缓道:“陈错,我有点累了。”嗓音带着些沙哑,似乎已经真的是疲惫不堪了。
我点点头,心中似乎又热和起来,手在她脸颊上贴了一下,然后按上她柔弱的肩头:“没事儿的,早点回去冲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明天早上你就会发现……郝露原来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我冲她咧嘴笑笑。
她盯着我也笑了一下,声音沙哑着道:“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要和你分别的女人么?”我嘴角撇了撇,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我又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虽是如花的笑脸,却给我一种如此苦涩的感觉。
“明天我来送你。”我转身的时候,郝露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是春天的细雨,在我心头沙沙作响,却又像贪食的春蚕,咀嚼着我那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心灵。
“谢谢。”我没有回头,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
刚要跨上台阶,“嘀……”的一声长笛响起。我转过头去,只见奥迪车灯全部打开,明亮的车灯照在我的脸上。
等我定下神来,往车内望去,便看见郝露脸上潸然而下的两行泪水。喇叭声长长响起,郝露静静坐在车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天使。
“陈错,你是个魔鬼。”郝露昨夜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陈错,你就是个魔鬼。”我轻轻对自己说道。
第二十四章
搞不清自己在那站了多久,甚至不知道郝露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被掏空了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身体似乎也有些累了,步伐不由自主的跟着沉重起来,提着便携电脑,我慢慢向电梯走去。刚按下按钮,一个娇柔的声音喊道:“您是1208的陈错先生吗?”
我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大厅前台的小姐,红扑扑的脸,很娇艳的样子。
我奇怪的望着她,笑道:“我这么出名吗?走在大街上也有人认识?”小姐脸红了一下,笑着说:“陈先生,这里有您一封信。”
“哦,谢谢。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接过她手中递来的信封,望着她俏丽的样子,我身上似乎又来了劲,嘻嘻笑着打趣道。望着她有些发红的小脸,我心中有些惭愧却又有些得意:这就是魔鬼的魅力。
那女孩似乎害羞得很,见着我脸红了好几次。我心中暗暗好笑,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好招惹更多麻烦,只得把那颗心收了回来。
望望手中的信,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上面只有四个字“陈错亲启”,字痕浅淡,笔力柔弱,显然出自女人手笔。
女人?我心中一动。这城市我认识的女人就两个,一个刚刚离开,另一个——刚进房间,我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轻轻一抖,一沓厚厚的人民币便洒落在地上。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头脑中模模糊糊的泛起了雨佳的样子。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用她青春的身体滋润了我七天,留下了她所能留下的一切美好的东西,而我唯一能给予她的,却又被她退了回来。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思绪说不出的纷乱。烟放在嘴上,火机却半天打不着。妈的,我将火机摔在地上狠狠骂道,明天换个zpp,再不受这鸟气了。
想归想,终于还是在桌上另外找了一个,轻轻的点燃了。云山雾海中,我长长吸口气,摇摇头,蹲下身去,一张一张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正把钱往信封里塞的时候,手却触到信封里面一团柔软的东西。那种毛发的柔软的感觉,让我隐隐想起雨佳飘在风中的长发。
我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雨佳给我的震撼——一根朱红的丝绳捆住那一缕依然黑亮的秀发,薄荷的清香在整个房间里流淌,手中柔软的感觉像是抚摸着婴儿粉嫩的小脸,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剪了短发的雨佳的样子了。
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会有一个女孩为我剪掉长发,老掉牙的故事不是我所期望的,那都是电影里欺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小女孩的手段,于我无关。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却成了这种电影故事里的主角了。
有些想笑的感觉,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吞下去的烟雾灌进了我的喉咙里,咳嗽的笑声中,眼圈似乎有些湿润起来。
整个夜晚都是沉重的。虽然上床很早,却怎么也睡不着。雨佳和郝露两个人的面孔交替在我脑海里浮现。明天就要走了,她们也将成为我回忆中泛黄的老照片。也许我的记忆中只适合保留这样的老照片吧。最终我将什么也得不到,物欲横流中梦幻般的镜花水月,留给十年之后的我的将只是一个苍凉的背影。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人如果自己吓自己,那便是无药可救了,我还不想就这样给自己下个套钻进去。
看看表才十一点多,这城市丰富的夜生活也许还没有开场。挣扎着摸到了电话,拨通了郝露的手机:“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郝露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在你房门外。”我一骨碌滚下床,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到门前。
刚一开门,一个丰满柔软的身子便扑倒在我怀里,耳边传来郝露火热滚烫的气息:“陈错,你个魔鬼,求求你放了我。”
郝露完美的娇躯再次呈现在我面前。她轻轻眯上双眼,柔和的灯光照在她雪般洁白的肌肤上,似是一块新织的嫩滑的缎子。娇嫩的红唇一张一合,倾吐着芬芳的气息。丰满的胸剧烈起伏着,殷红的两点就像丰收的秋天里最灿烂的果实,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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