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层如水的月光,沙发中央坐着仿佛被他吵醒后很不开心的泰迪兄。贺兰霸穿着鞋就这么走过去,低头看着茶几上那把熟悉的车钥匙,和散落了一茶几的扑克牌。
贺兰霸在二楼主卧的门前站了许久,心里一遍遍过着台词,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奥斯卡颁奖典礼领奖台的编剧,又像一个抱着玫瑰拿着戒指盒准备下跪求婚的毛头小子,他再三地准备,再三地镇定,最后才轻轻拧开了门把。
房间里开着一盏台灯,拳击袋的影子斜斜地拉长在地上,床上的人穿着一件黄灰相间的毛衣和蓝灰色的牛仔裤,背对着他已经睡着,台灯的光照得他的头发泛出一层温暖的金棕色。
这一次他不用看脸也知道那是凯墨陇。
他走到床边,想叫醒对方说台词,再不说出来兴许就忘了,兴许就……
混乱的思绪在这个人背影,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俯下身抱住了床上的人。
粗棒针的毛衣抱在怀里手感舒服极了,像抱着一只温驯的狮子,他忘光了台词,只想一直这么抱着怀里的人。
凯墨陇均匀的呼吸频率停顿了一下,就连醒来,也是从容不惊的:“回来了……”
贺兰霸不知道这三个字的主语是“我”还是“你”,他把头埋在凯墨陇肩头,贪婪地呼吸着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感到凯墨陇的手向后探过来,揉住他的后脑。
凯墨陇没有回头,从窗户的玻璃上看着从身后俯身抱着他的贺兰霸,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满足和淡淡的宠溺:
“编剧先生,我们就要赢来大团圆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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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墨陇回来了,好像世界又回到了正轨。
贺兰霸坐在电脑前;微电影中那段隐晦却唯美的激情戏他已经前后删掉三个版本了;始终无法如意,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他盘腿坐在旋椅上向后靠着,双手交叉在脑后;仔细思忖了一会儿;他将之归咎于凯墨陇回归后海豚症的爆发。
一连好几天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只有趁凯墨陇外出时才能找时间写点东西;一听见凯墨陇回来的动静;甚至都有点两股战战站不稳的趋势;心想这可不是老子要的大团圆结局啊……可是拉开书房的门,玄关处穿着一件轻薄的半长款休闲黑西服;提着云南白药一面低头换鞋一面抬头朝他微笑的凯墨陇分明就是当初那个宇宙级别的大暖男啊。
他一脸郁卒地转身回了书房,一转头又看见床头那根金属柱子,昨天夜里凯墨陇将他整个人往前一推,他的后脑直接撞在柱子的金属尖头上,一阵头晕眼花。
凯墨陇用手托住他光荣负伤的后脑:“对不起,痛吗?”
当然痛!老子又不是你,骨头都是钛合金做的!不过他当时根本没力气吐槽,只能气息不稳地道:“你……你停下来让我缓缓……”
凯墨陇没有停下来,只是支起身子,一面粗重地喘息动作着,一面将枕头竖起来叠在床头挡住那几根颇有杀伤力的金属柱,而后俯身下来,泛着一层水光的眼睛以一种介乎无奈与央求间的表情凝视着他:“停不下来……”
就这样他又挺过了一段时间,在欲望之海里沉沉浮浮到都有些恍惚了,凯墨陇的动作缓了下来,似乎过了最疯狂的时刻,贺兰霸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喊:“凯墨陇!凯墨陇!”
凯墨陇停下来,蹙眉问:“怎么了?我弄痛你了?”
贺兰霸抬手抹了一把两边眼角,没有生理泪水,简直喜出望外:“我赢了……”他和凯墨陇曾有过约定,在做这档子事儿时,只要他的氪金狗眼能扛住不流出可疑的液体,他们就“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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