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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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有人关上了门,车里的空气很沉闷,香水味逐渐逼近我,一丝一丝渗入肺中,香到令人窒息,我换了个姿势又换了个姿势,还是不舒服,有人在我身边坐下,绵软的座椅向下一陷,我陡然一惊,一道蓝紫的闪电将天际一分为二,继而犹如树冠分叉而出的枝桠天空龟裂出细碎的罅隙,车窗外狂扫过一阵雨,像是浸水的磁带叽叽嘎嘎地响着,嘶嘶得像个人在哭。

        对一夜的来临我根本毫无准备,我丝毫没有想到樵曙东会对我做那样的事,事实上是没有想过男人可以对女人做那样的事,胸口最原始的恐惧和排斥满满地溢出我的心,那时的我简直天真到不可思议,就连我自己也难以置信。

        “现在插播一段台风警报,年第13号台风‘rr’自本周五以热带低压的身份在西太平洋长距离匐行,于今天凌晨2点在城登陆突然增强为热带风暴,马上转向偏北,一下子跳到台湾海峡,直指闽南沿海。今天白天,阴有中到大雨,夜间局部有暴雨到大暴雨,预估豪雨影响将持续一整天…”闷雷停歇下来的间隔我隐约意识到广播还在响着。

        …今夜有暴风雨,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朗朗晴空。

        窗外的世界是滔滔不绝的白,能打破这种单调的唯有蓝紫光弧,毫不迟疑地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外面的世界仿佛是坚冰上的裂罅,隐约的蓝在大雨磅礴的玻璃上纵纵跃跃,仿佛墓地荒草间星星点点的鬼火。

        水晶紫的光溅到我眼睛,天地骤然安静下来,那光明恍如晴日的万丈光芒,我睁开的眼又本能地闭上,那光刺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天空滚过尖锐的雷声,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了我。爸爸出车祸那天,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去小店里买吃的,半道上舅舅抱起我,一大堆亲友蜂拥而至,舅舅把我抱到病床前,我吃了一惊,几乎都不认识他了,认了半天,转头问他们:“他是谁?”外婆捂着嘴哭出声音来怜惜地把我拢进怀里。

        那天也下着雨打着雷,一道道刺破黑暗的银箭隐隐照亮爸爸惨白的脸,可是妈妈的脸比他更惨白,她哭都哭不出来了。那真是一段想死的时光,不断有政府派出的公安局、卫生局、司法局等单位组成的事故处理小组,调查爸爸去往上海出差短短半个月内的行踪,每一次来都是一次事故的转播,不断向妈妈追问最细枝末节的片段,他们怀疑的潜台词让妈妈崩溃,他们还给我们带来事故现场的照片,爸爸侧卧在公路上的血泊,鲜血凝滞成紫色的花朵。

        每一次噩梦都在那张照片里醒来,雷雨对于我来说永远带着隐隐的血腥味和惊悚惨痛的意味。

        我害怕,我该逃往世界的哪里?我逃到哪里?樵曙东伏在我身上,闪电织成一张罗网攒集成紫色的火焰点燃了他,他的瞳孔都仿佛是蓝紫色的,我在他怀里挣扎着,几乎要滚下椅座去,他对我的兴趣我一直以为他说说而已,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痛得想要大叫,我眼泪一直往下流,我的反应很僵硬,可是樵曙东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他动作的娴熟我即使在惊恐万分之时也能体会出来,我只是他经历的许多女人中的一个,他根本就是玩得非常痛快。我只觉得这种几近动物的行为我本能上无法接受,我弯腰一直吐一直吐,樵曙东憎恶地看着我吐出的秽物,把我拖到地上,剧痛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压紧我,他低下头撕咬着我的嘴唇不让我发出声音,他的嘴唇也都是血,他的样子像个吸血鬼。我终于叫出声来,可是他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我的声音呜呜咽咽,破破碎碎,他仿佛在怕着这种声音,我那时在想:樵曙东,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可是我真的很怕他,我知道就算被他强/暴我也绝对不会报警也不会找他算账负责,我只会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一遍一遍地想着,反正我和樵慕白再也没有可能了,无论樵曙东说得是真是假。

        暴雨渐渐停了下来,我们在衢南近郊的公路上,公路做的很高,路面上没有积水,车窗上都是泥泞的雨水,阳光一映射仍是大放光彩,静静地照着布加迪威龙方向盘上银色的字母“b”上,窗外被台风侵略过的世界已面目全非。

        我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醒过来一次,地上丢着我的全部衣服和樵曙东的领带,他坐在驾驶座开着车,他的衬衫穿在我身上,上面是我和他混杂的汗臭味,混杂混乱不可理喻的肮脏。

        我的手机在地上,我捡起来,它自动关机了,我开起来还有电,慕白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和短信,可能还不止那么多,我把手机关了又开起来,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樵慕白,你不要妄想了,我早就爱上别人了,你对我死心吧。”我把手机的卡抽出来,从车窗的缝隙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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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终将我的样子也忘记

        从此以后;一个叫丁享洁的女孩完全放弃了樵慕白的爱情;包括回忆。

        三年后的今天仍是雨天,我裹着被单站在窗台边看着清寒冬夜的大雨磅礴。

        而我的世界已经下了三年的大暴雨;从此以后,无论晴天雨天,生命永远漫漫无期地大雨如注;每逢晴空万里,就会愧疚,就会不敢出门,是我对不起这天气;这晴朗永远盛开不到我心里;无论晴天雨天我永远不会开心。

        三年前我带着妈妈前往德国求医,十天前妈妈在德国去世,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依旧什么都留不住,我决定回国办丧事。

        中国,那里有我太多惨痛的记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生过,不会遇到樵慕白和樵曙东,一切爱与恨的故事都不曾开始。

        在几千米高空云就是一重重匀软的雪,飞机在千山暮雪中穿行,天边炙热的火球缓缓落着,落日的光在地平线像是猫的瞳孔,在阳光充沛的午后逐渐化为一线,飞机鹰隼一般在云絮间盘旋,气浪在我的耳边隆隆作响,犹如翻江倒海,暮色一点点降临,到了大约晚上五点我在吃飞机餐,突然听到几个外国乘客在议论:“什么时候能到?”另外一个人指着机舱窗玻璃外的夜景:“看,那就是中国,我

        们回来了。”

        我望着窗外,仿佛对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又有了新的认识。

        我还记得那天和慕白坐在图书馆门口的环形走道上,一架飞机横空划过,我马上指着它说:“大灰机。”慕白莞尔一笑,我又觉得伤感:“慕白,如果有一天你出国留学了我该怎么办?”每次我问这种他认为无聊的问题他总是懒得理我,用沉默打发我,可是这次他问我:“如果我出国了,你会不会等我?”

        我当时对他说:“我等你,只要你让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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