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楚说这话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冷的坚定,晓染迟疑了下,揪着我衣领的手松了下。
在我眼神的暗示下,她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松开手时,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一看就知道她平时其实是一个乖巧的女孩,不过是被逼急了。
安慕楚看到她松开我后,立即跑了上来,拉着我问有没有事。我冷淡地说,没事,好好安慰她吧,别再随便伤人心了。
安慕楚看着我愣怔了下,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或许他又想起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
但我不再理会,和七朵一起下了楼。
'7'
我刚下楼,电话就焦灼地响了起来。
我接起,里面护士说的话仿佛一记响雷,将我震得头晕眼花,她说,林小姐,请你快点来医院,你哥哥出事了……我再也听不到身后七朵的叫喊,飞快地朝医院冲去。
我穿过重重人海,仿佛穿越千山万水般,和林童幼时奔跑的时光像过旧电影一样回到了眼前。
是的,躺在病房里的男孩,叫林童,他是我哥哥。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在我十五岁那年,我们和父母一起去旅行,却遇到火车出轨,父母当场丧命,而林童,他用小小的手,
将我拖出车外,他却被车顶掉下的一个大皮箱砸倒,以至于没有及时逃离。
送到医院时,医生检验为,脑死亡。
当时,火车脱轨的事故很受政府重视,政府将伤残人员送到医院后检查治疗,但面对林童的情况却束手无策。脑死亡,相当于植物人。政府不可能拿钱养一个植物人一辈子。
为了遵循家属的意见,当时有人来和我商谈,希望林童能够安乐死,因为,脑死亡的人能够恢复的几率很小,这样,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那年,我年仅十五岁,什么都不懂,还在父母和林童的羽翼下庇荫,面对突然丧失双亲这样沉重的事故,我哭得双眼差点盲掉。我只记得当有人来问我,要不要为林童选择安乐死
时,我咬紧牙关,死命地拒绝。我说,我要哥哥活着,即使,他不能说话,不能笑,可是他能呼吸,能够陪伴我。这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那时小小的我,牵着林童比我略微大点的手掌,泪如雨下。
我想起我和林童小时候玩的木头人,,木头人,不许动。
我固执地认为,林童只是在和我玩木头人的游戏,他一定会醒来的,像以往一样说笑谈闹,省下早饭前为我买花戴。
跑到了301病房前,护士看到我时,就把我带进去,她说,她十分钟前,为林童换了药,但十分钟后又进去,发现林童突然心律不齐,而且心跳面对衰竭的情况。
我冲周围的医师嘶声喊道,用药啊,用药啊!
主治医师摇了摇头,他说,谣谣,你已经坚持了两年了。林童他也懂你的心了,或许是他不忍心看你过得这么辛苦,自己放弃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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