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皖云痛地说不出话来,指甲狠狠抠着江文睿的手臂。
他把她放在抢救车上,抓着她的手,“别担心,会没事的。”
江文睿手心冰凉,声音低沉,听来遥远而模糊。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医生在说话。
“是自然流产。她身子本来就弱,又受到了刺激,保不住在所难免。”
“暂时没危险,为确保以后安全,还是做一下刮宫手术吧。遗留组织在内,容易致癌。”
“家属来签字。”
迷迷糊糊,许皖云梦见自己一直在哭,大雨滂沱的夜晚,她被浇得浑身湿透,抱着江文睿已经冰凉的身子,他的伤口还流着血,混合着雨,一点一点地流淌下来,她呼喊着江文睿的名字,用力拍着他的脸庞,死死摇着他的胳膊,他却一动不动。待雨渐渐变小,怀中的人又变成了母亲,母亲抓着她的手,语气凄凉,“有些人,这一辈子没可能的,就断了吧……”
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缓缓地睁开眼睛,江文睿就坐在她的床边。
他捏着眉心,似是疲惫。
“你没走?”
他抬起头来,“嗯。”又把她输液管上的流量调节器调小了些,微笑着答,“我不放心。”
“你是觉得,我母亲和我的孩子两条命都不足以消抵你的恨,非要我也死才好是不是?”
这话真是恶毒。
许皖云一向软弱,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敢说这样的话。
江文睿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依旧低沉:“我为什么要恨?”
许皖云嗤了一声:“江先生,江总,你那么高的智商和情商,你为什么要恨难道还要我来说吗?”
“那你觉得我该恨什么?”
江文睿平静地问她,话语滴水不漏,就好像他是真的不知道,但眼眸深邃,心无旁骛地望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在他的注视下,许皖云的气势自然就比先前短了一截,她强装镇定:“你和你母亲的电话,我全听到了。江文睿,你不是个健忘的人,你心气一向高,自然是不肯轻易放手。当年,我的所作所为对你、你的外婆,还有,那个你口中的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并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虚,笑容怎样看都悲凉,“而且你现在安好。我能不能请求你放过我。”
许皖云能够感觉到江文睿的眼神渐渐散了下去,她有意长长地停顿,等着他说话,江文睿却并未开口,只是慢慢地摸着自己的袖扣,若有所思。
她觉的累,低下头,待再抬眼的时候,江文睿还是那样淡淡的神情,四目交错间,他突然一笑:“许皖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不就是六年前的车祸么,我当然记得,伤的那么重,住了那么久的医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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