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两个字让许静好说得很重，张亦抛下过年的话题，问静好在哪。
一刻钟之后，门打开了。许静好的心翻腾了一下，自已竟然没有收回这房子的钥匙。
张亦的脸色很难看，把怀里的大箱子小盒子放下，急步奔到静好面前，他说：“许静好，我们就算离了婚，还是小翡翠的父母，你能不能什么事都别死撑！”
静好的目光盯在电视里那个复仇的妻子脸上，面无表情地说：“别惹事，我不想吵架！”
张亦坚硬的目光柔软了下去。他走到静好身边，掀开被子，弯身看那只很肿的脚，问她去了哪家医院，骨头有没有问题，又问她吃没吃饭。
静好把那些问话晾在空气里不理，她说：“翡翠的爷爷奶奶真要来城里过年吗？”
张亦拿出一支烟，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抽，便放在手指间转来转去，他说：“你好好养你的脚，这事你别管了！谁在陪你？妈……小翡翠的姥姥吗？”一时还改不过来口，张亦顿了下。
正午的阳光温暖绵长，竟然有几分温情的味道。“嗯，我的脚没事！”静好关掉电视，认真打量着张亦。
张亦瘦了很多，头发也长了，有一绺搭在额前，很落拓的样子。衬衫软塌塌地缩在毛衣的鸡心领上。毛衣是新的，只是那种很浅的蓝男孩穿了会很好看，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张亦穿了，像是……偷着穿别人的，况且尺寸也不太对，箍在身上，显得很局促。
张亦看静好这样看他，他拉了下衣服，苦笑了下，说：“她买的！”
静好的目光挪到别处，为自己那点小怜悯感到羞愧。他娶了年轻的妻子，日子过得好着呢，哪里轮到自己滥施同情心？
“妈……能忙得过来吗？要不要我找个小时工来？”
“不用！”刚刚缓和的那点气氛被张亦的一句话吹气一样吹散了。
空气像凝住了一样。
门铃响了。
张亦跳起来说：“小翡翠回来了吧？”
来人竟然是纪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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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亦第一次跟纪雨川面对面，愣了—下。纪雨川提着几斤牛骨头，也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个男人，楞了一下，继而说：“你是……”
“这是我家！”张亦赌气似的认了户主。
纪雨川温和地笑了，明白了这位就是许静好的前夫。他弯身换了鞋，走到静好的门前，晃了晃牛骨说：“这个很补，我来熬上吧！”
看着纪雨川轻车熟路、登堂入室的样子，张亦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拱。他跟到厨房说：“纪……多谢你对静好的照顾。之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不劳你大驾了，这要过年了，都挺忙的！”
“纪师傅，别放姜，我不吃姜！”许静好的声音像是某种认证一般，纪雨川有了许可，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张亦返回卧室，站在门前瞅着许静好，许静好也并不看他。站了许久，他转身离开。
那晚，张亦一个人喝了闷酒回到家。洛小杉很难得地没上网，拿着遥控器播来播去。张亦回来，她嗲嗲地凑上来：“怎么才回来？人家的遥控器都绕地球跑了两圈了！”
张亦痴痴地看着洛小杉笑，然后拦腰把洛小杉抱起来。洛小杉大叫：“干什么呀，这酒气熏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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