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媛起身把四只碗摞到一起,端进厨房里。左淑娴的气冲上了房顶,她大声喊:“翡翠,出来拣碗,扫地,别吃完饭,碗一推,白吃白喝,当少爷小姐!”
小翡翠从来没听过姥姥这么跟她说话,慌得往出跑时,一不小心摔倒,“哇”的一声哭出来。
丈母娘这句指桑骂槐的话,朱凯文湥'楚楚地听到了。静媛从厨房里抛出来,压低声音说:“妈,你干吗啊?”
朱凯文手脚冰凉,在电脑前坐了两秒钟,“砰”地直接关了电源,出去,头也不抬地收拾桌子,拖地。
然后进了他跟静媛住的卧室,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枕在头下。静媛跟进来,轻轻地关上门,说:“你别理我妈,更年期,再加上我姐的事,心烦着!”
静媛躺到床上,凯文伸手搂过她,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半晌说:“静媛,咱们攒钱买房吧!”
静媛用手指梳理凯文的头发,说:“好,咱们买房!”
那只是句安慰的话。静媛的新工作,一个月不到三千块。凯文的工资加奖金,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出头。六千块,除去人情往来,除去过年过节的开销,再去掉日常生活的费用,能攒下两千,已是奇迹。一月攒两千,一年两万四,市郊的楼盘大概也买不到两平米吧?更何况,这年头,物价飞涨,—头蒜都要几块钱了,买房,这是个多大的梦啊?
静媛那日在网上看到一个新词——白奴。白领奴隶。她觉得这词太确切了。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白奴。凯文一直在很顺的环境下成长,他不会想这些事。当然,男人也是极爱逃避的动物,如果不是跟两边父母的关系这么难处,这白住的房子也挺好的。但现在,老妈动不动甩脸子,凯文难过,静媛更难过。
静媛理解了在婆家时凯文的处境。他总是表现得很积极,抢着做家务,他只是想自己做了,不累到老妈,不累到老婆,就天下太平了。
自己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唉,真累。
静媛辗转反侧,天快亮时才睡着。听到外面有动静睁开眼时,已经七点一刻了。
凯文买了早餐,左淑娴没起来吃饭,静媛听到的声音是凯文敲门问岳母有没有事,要不要陪她去医院。
左淑娴懒懒地应了声:“没事儿,离死远着呢!”
小翡翠叫着姨夫快点,一会儿迟到了。
静媛赶紧跑到老妈房间,找出血压仪给老妈测血压。外面凯文喊静媛,说自己送小翡翠走了,饭在桌上。
静媛应了声,转回身来。坐在老妈的床边,她说:“妈,我知道你对凯文不满意。总是挑这挑那。您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没把他当成儿子。其实,我不也什么都不会做吗?我在凯文家时,我公公什么都不要求我,就连我婆婆,也很少要求我做家务。将心比心……”
静媛还在自己面前夸上柳一萍了,这踩到了左淑娴的七寸,“你婆婆好,你怎么不住她那啊?你婆婆好,你流产,她出去游山玩水?”
静媛一时语塞。半晌,说:“妈,我知道您身体不好,要不,咱们请个小时工来帮帮忙吧,钱我们出!”
“我没那个福气!”
靜媛的犟脾气也上来了,“那我明白了,您这是不想让我们在这住啊。我下班就去找房子。妈,你放心,这周之内,我们就搬走!”
静媛转身走了。
左淑娴大放悲声,骂静媛,骂静好,打被小妖精勾走的许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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